站在墙边的陈三虎,此时跨前一步,说:“主子,没问题,弟兄们都上心着呢。有事您尽管吩咐,弟兄们没的说。”他轻声说:“左少,你说过一句话,我很有感触。你说,你的处境不好。我理解你说这句话的心情。现在,我也重复我当时对你说过的话,我从来没有轻你。今后也是这样。我希望你以今天的失误为戒,做好你的工作。”
何俊杰离开右少的办公室,回到会议室里。他在叶公瑾的耳边,简单汇报了右少卿的说法。然后在桌边坐下,静静地着他。
门开了。何俊杰面带微笑出现在门口。他关上门,在右少卿对面坐下来,“怎么了?我敲了两遍门,你都没有听见?”
散会以后,左少卿被单独叫到处长办公室。
左少卿着他,忍不住笑了笑,仍聚起尖锐的目光盯着他,“陈三虎,你不要说嘴,你的脑袋还寄在我这里呢。”
张伯为轻声说:“你可能还要再坚持一段时间。我需要先向上级汇报,说明这里的情况。槐树的交通被捕后,我们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要向上级报告。上级同意后,我立刻安排你撤退。”
在这几天里,有一个新的情况,让左少卿多少有些意外。她手下的弟兄们,在向她汇报工作情况时,着她的眼神有了一点变化,似乎更恭敬,也更谨慎。
张伯为点点头说:“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左少卿极其难受地着他,“是,你安排吧,我撤退。”
柳秋月悄悄告诉她,几天前的事,已经在弟兄们间传开了。弟兄们也都有一些不忿,说当时一组的人也在场,凭什么拿我们二组的人示威。
这天夜里,她在“旋转门”与张伯为见面。她简单介绍了这一天里发生的事。
但张乃仁极其谨慎。女儿张雅兰被捕,他认为一定与军火有关。他甚至怀疑,是某个高层,担心他泄露天机,或者私吞钱款,才出此狠手,用他的女儿做抵押。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设法营救,得到的答复都比较乐观,却迟迟不见放人,更印证了他心里的担忧。
何俊杰点点头,“我能理解。这事,真的有点遗憾。也许,你以后再也见不着她了。我们也可以不用再叫你右少,应该改称你为苏少卿了。”
张伯为眨着小眼睛望着他,低声说:“老杜,我不能告诉你。上级有过规定,有关鱼刺的任何情况,我都不能告诉别人。我只能告诉你,她遇到了大麻烦,确实呆不住了。她只能撤退。”
“老何,你不明白。”右少卿目光尖锐地盯着他,“这样结束,我胜之不武!而且,这样结束,也还不了我的清白。有疑问的人,心里还是有疑问,对我!”
叶公瑾站在她的面前,注意地着她。到了这个时候,他感到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他心里也明白,他确实没有抓到她的任何破绽。她究竟是不是共党特工,仍然像一个巨大的问号一样,横亘在他的心里。
为了这个原因,左少卿再次把手下的弟兄们召到会场里训话。这次她没有发火,而是冷静地一个一个地注视着他们。她心里明白,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但他们都跟自己一条心,这让她有一点感动。
何俊杰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右少的话,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陈三虎屈膝打了一个千,“主子,我记着呢。您哪天想要,拿去。我陈三虎要是眨一下眼,我就是个王八。”
“是,我也感觉到了。”
“但是,最后又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呢?”
杜自远此时还有另外一项同样艰巨的任务。他自从接受闽浙赣游击纵队副司令员老李的委托,承担起军火采购的任务。这些日子,一直和张伯为忙碌着。他们仔细商量后,安排了一系列的际遇,终于由张伯为出面,与张乃仁拉上了关系。
一名女军官敲门进来,说:“处长,有您的电话。”
叶公瑾放下电话,抬头着外,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他心里在想,也好,我可以再给你一次缓刑。“决定你们生死的,是我!”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叶公瑾默默地坐着,嘴角轻轻扯动。右少卿的说法,确实出乎他的意外。他在心默默地权衡着。赵明贵、程云发等人,也安静地注视着他。
叶公瑾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含着威慑说:“今天早上的行动,跑了犯人!你们说一说,这是今年以来第几次失误了?而且是严重失误!我要严肃警告你们,今后这一类的失误,不准再次发生!否则,一定严惩不贷!一组、二组,都在内,你们听明白没有!”
张伯为就笑嘻嘻地说:“张将军法眼,一眼就穿了。我呢,在商言商,只想从间赚点佣金,希望张将军不要见怪。”
张乃仁说:“我倒不介意你挣点利差,只是,我更愿意和买主直接商谈。”
张伯为立刻说:“张将军说的在理上。做生意总要以稳妥为上。若是张将军能照顾到我的这份辛苦钱,我愿意在间牵牵线,您如何?”
张乃仁说:“好,咱们就这样约定了。”
于是,两个人约定,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在“富春江”楼上单间里见面。
杜自远得到张伯为的消息,知道此事必须自己亲自出面才行。
只是,张乃仁这一动,立刻被左少卿和右少卿手下的人察觉,并且跟踪到“富春江”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