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钟,左少卿已经到了旋转门。【】
她需要早一点来,可以静静地坐一会儿,想一想应该怎么对付梅斯。
她要了四个凉菜,还有一瓶白葡萄酒。让梅斯喝一点酒,也许会说一点实话。
给她点菜的,正是柳秋月的表妹徐小玉。她怯怯地站在左少卿面前,双手交织握在一起,低垂的眼睛里藏着不安。
“你表姐常来吗?”左少卿平静地问。
“是。”徐小玉小声回答。
“她教你应该怎么办了吗?”
“是。”
梅斯显然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他说:“是英雄相惜呀。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特工人员。机警、干练、冷静、超强的能力,最重要的一点是,令人钦佩的智慧。我们是同行,我知道什么样的特工是最优秀的。我尊敬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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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斯露出灿烂的笑容,“亲爱的少组长,你不必懂。前面是一个说明,表示你是自愿加入我们的组织。后面的几页都是你的基本情况,该填的内容,我都替你填上了。你只需在每一页最下面的横线上,填上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这一次,梅斯露出了儿童般灿烂的笑容,注视着左少卿,“为什么呢?那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梅斯却笑着说:“非常好的酒,1927年的。”他开始开瓶,把螺旋锥扎进软木塞里,一下一下地拧进去,然后压动把手,软木塞终于被起了出来。
但左少卿仍然疑虑重重地着他。
这个回答让左少卿感到意外,她咬着牙说:“民国政府不是你们支持的吗?蒋委员长发动内战,不是你们支持的吗?就我所知,你们是最仇视的,不是吗?”
“我说的我,是指美国政府。出卖你,对美国政府有什么好处吗?能改变国的政治趋势吗?能扭转乾坤吗?能改变战局吗?”
左少卿和他碰了杯,抿了一小口。然后平静地着梅斯,等着他开口。她心里冒出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乡间俗话:该死该活“鸟”朝上!
徐小玉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白葡萄酒,准备开瓶。
周围很静,静得有些人。焦虑和不安,在她心盘绕。左少卿不得不想到,目前她束手策。
左少卿怀着一丝恶意,着梅斯正仔细地观察瓶口。她心里想:“狡猾的洋鬼子,还怕我毒死你呀!”
“你说的我……是指……”左少卿真的有些疑惑。
左少卿的脑海瞬间翻腾。但警惕是她不可放弃的本能。狡猾的梅斯,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摇摇头,“梅斯先生,我不知道,确实不知道。”左少卿即使胆大包天,她也不敢说出“槐树”是谁。她希望梅斯相信她的话。
九点整,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接着,包间的门就轻轻地打开了。梅斯如幽灵似的出现在门口,脸上则挂着魔鬼一般的微笑。站在他身后的是徐小玉。
左少卿仍然沉默不语,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梅斯也笑了起来,“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我上次就向你说过,我们什么都考虑到了,我们可以确保你的安全。”他说到这里,又从皮包里取出一样东西。
左少卿顿时警觉起来,目光尖锐地盯着他。难道梅斯的目的在这里?她有些凶狠地问:“你什么意思?”
梅斯点点头,“我希望你相信我,所以我尽量向你坦诚。但是,可能需要许多年,我们才会相互坦诚。现在请你相信我,我们非常希望与槐树先生建立联系。”
梅斯的脸上,沉着而冷静,不出他是否相信左少卿的话。
他低下头,从皮包里拿出几页纸,送到左少卿面前,“亲爱的少组长,咱们还是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吧。其他的事,咱们可以以后再说。”
客观地说,左少卿和梅斯,都不完全相信对方的话。当然,也都没有向对方说实话。他们早已过了天真的年龄。
左少卿心里的喜悦,是那种五味杂陈的喜悦。她出身于戏班,多年在乡间流浪。她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知道底层民间的疾苦。她后来成了落凤岭土匪寨主。再后来,是杜自远向她解释了生活在底层的百姓为什么这么苦,并因此把她引上了革命道路。她在这条道路上奋斗了十年,现在终于见了曙光。但是,,却是从一个美国情局特工的嘴里。
梅斯微笑地说:“我是干这个的,我必须了解这些。我也请教了一些懂军事的专家,当然是我们的专家。他们告诉我,锦州、锦西丢掉,东北将面临灭顶之灾。这样的结果,东北必然丢失。接下来要丢的,就是华北,更严重的结果是,整个长江以北都会丢掉。”
梅斯收回那几页纸,认真地了,并且张开嘴笑了起来,“亲爱的左少卿女士,它确实如我说过的,不会束缚你。全南京认识你的人都知道,左少卿并不是你的名字,是不是这样?甚至,我还相信,苏少卿也不是你的名字。亲爱的苏少卿女士,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左少卿说不出话来。她感到梅斯目的已经超出她的理解。
梅斯却从她手里接过酒瓶和起子,说:“小姑娘,还是我来吧,你可以走了。”
梅斯的下巴蠕动着,咀嚼着切成薄片的广式香肠,“我一直很惊讶,国的香肠还可以做出这个味道来,真是太好了。”
左少卿着她,觉得真没有什么可对她说的。就说:“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