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瑾的日子也不好过。局里的几位处长,明里暗里指责他做事莽撞,造成这么恶劣的影响。
当天夜里,毛局长带着自己的辞呈,亲赴总统府,向委员长汇报自己的计划。
叶公瑾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声地离开毛局长的办公室。他希望这件事尽快平息。他忍不住想到,是钱玉红说,不要留的呀!妈的,这个人!
毛局长连连点头,“请委员长放心,局属各省站都已经打过招呼,都回电表示同意,部署工作仍会像以前一样展开。同样,保密局上下,仍会像以前一样,服从委员长的指令,决没有任何问题。”
左少卿的日子也不好过。常有一些记者堵在洪公祠的大门外,等着给她拍照。好在现在是冬天。她进门出门,都穿着便衣,并用一条长长的围巾包住大半个脸。
叶公瑾的二处也在忙碌。他们要秘密搬到许府巷去。
“左少卿。”
最糟糕的情况终于出现。坐镇武汉的白崇禧开始收缩部队。除了他的第十二兵团被牵制在阜阳地区外,其他部队都开始后撤。这个后撤动作,使徐蚌战场的战事更加糟糕。各部队或者延缓行动,或者一触即退。共军则有条不紊地,一口一口地啃食的军队。
毛局长不动声色地着他,说:“倒是有些意外。任务完成了就好,你可以走了。”
他找来主任秘书潘其武,和他密谋了两天,之后秘密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
有许多事,叶公瑾并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党内、军队内,有一股反蒋潮流,正在兴风作浪。眼下这个时候,最不应该死的,就是这个侯连海。但他不能向叶公瑾解释。这个混帐东西,该杀的时候,他把人放了。该放的时候,他却把人杀了。耻、卑鄙、低能、弱智!都集在这个笨蛋身上。
杜自远焦急地问:“他还活着吗?”
情况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糟糕。
医生抬头着他说:“怪了,他居然还有呼吸,有心跳,也许有救。”
毛局长脸色阴沉地着他,指一下对面的椅子,仍低头着报纸。
毛局长抬起头,着叶公瑾,“她是什么人?”
柳秋月进来。她现在是最忙的。她其实就是全组的总管,大小事情都要由她决定。现在虽是冬天,她的额头也出了汗。
他开始探查伤口,发现里面有纱布,就用镊子夹出来。血开始涌出来。他把手指伸进伤口,发现伤口是向斜上方进去的。他回头说:“这一枪是从下往上打的,擦过了心脏,这可太奇怪了。”
他一进局长办公室,就见毛局长也在报纸,的正是左少卿刺杀侯连海这一篇。他想,这个任务是你局长交待的,现在我完成了。你总要给我一个表示吧。
毛局长已经清这个形势。他必须采取主动,否则,他的下场也会很糟糕。
但是,这个任务却是他交给叶公瑾的,并且一直在督促他。他现在不能打自己的脸,说你叶公瑾不该杀侯连海。
有关侯连海被刺杀的消息,当天下午就见诸报端。大标题基本一样:“军统女特务,暗杀少将”。下面是两张照片,一张是,左少卿提着枪冲出走廊的照片。另一张是侯连海胸前枪,倒在沙发上的照片。
毛局长点着报纸说:“是这个人完成的?”
柳秋月一点头,“少主放心,我会注意的。”
左少卿对柳秋月的能力当然是没得说。但心思细到这种程度,并且替她想着这件极其危险的事,还是让她疑虑。这丫头打的是什么主意?或者,她猜到什么了?左少卿有些怀疑。她虽然信任柳秋月,但到了最深处,也不敢完全信任呀。
在许府巷里,交给二处使用的,是一栋三层楼。原来都是教室,后来做过隔断,但房间仍然很宽大。处长,各组组长,都在三楼。除了处长单独使用一间外,其他各位组长都与手下的军官合用一间。情报组人少,也在三楼。二组在二楼,一组自然是在一楼。局本部的车队分给二处一批车辆,此时都停放在楼前的空地上。
叶公瑾坐在自己的新办公室里,曾经想,这样也好,天高皇帝远,多少自由一些。但毛局长临走时,又单独和他谈了一次话。
“公瑾,南京是首都呀,”毛局长着叶公瑾,严肃地说:“你今后的工作就更重了。我交给你三项任务,你要完成好。第一,继续做好以前的工作,不可松懈。第二,随时注意洪公祠里的动向。第三,找到槐树。”
叶公瑾明白,这三项任务,越往后越重要。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寻找槐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