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自远想了一下，“其实，我不相信右少会告发你，或者告发我。我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你现在的任务完成了，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呀。王振清的工作，也到了最后的关头了。”

这一夜，左少卿一直搂着妹妹。她们其实都没有睡着，都在默默地流着眼泪，只是不想让对方察觉罢了。

但是，当左少卿在秦记酒家的角落里，见杜自远和妹妹坐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还是感到非常惊讶。她感觉，妹妹的出现，比她猜想的还要意外。

这个时候，心情沮丧的右少卿，着在桌边坐下的姐姐，内心里更加复杂。她倒了一杯酒，放在她的面前，说：“姐，你也喝。今天你们要陪我把酒喝够了。”

“哥，你当时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的脸上忽然洒满阳光，是不是因为，你见了心上的那个姑娘？哥，你当时是不是见了她？”

三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起，没有再说话。他们只是不停地喝着酒。但是再多的酒，也浇不下他们心头的哀伤。

“是，我说过。但是，那都是从前的事了。右少，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左少卿拉住妹妹的手，轻声说：“妹，少喝一点吧。”

左少卿和杜自远互相注视着，没有再喝酒。

“可是，哥，你也曾经对我说过，你以前认识过一个姑娘，你喜欢她，你说，你的心早已属于她。那时我问过你，如果你再遇见那个姑娘，你会怎么样？哥，你当时说过，要是再见到她，就可能会对不住我。你是这么说的吧？”

左少卿知道杜自远在什么地方和张雅兰交接情报。她也开了一辆车，直接去了夫子庙的秦记酒家。

右少卿仍然注意地着杜自远，嘻笑的面容下面，隐藏着一颗哀伤的心。杜自远和左少卿都出来了。他们只是不知道，她还会说些什么。

“右少，你很漂亮，很聪明，而且，还很能干。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杜自远叹息一声，“左少，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撤退了，不该再冒险。”

杜自远和左少卿都注视着她向外走去的背影。右少卿走到门口时，还回头了他们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右少卿继续说：“哥，你还记得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在旋转门，你和叶公瑾说事情，后来，我从外面进来。你还记得吗？”

右少卿捂着眼睛，声地哭泣着。左少卿坐到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和她一起流泪。

妹妹注视着她，沉默了很长时间，但还是摇摇头。

右少卿终于不再喝了。她站起来说：“你们继续说吧，我要走了。”

左少卿扑过去，一下子和妹妹抱在一起。她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搂在一起，默默地流着眼泪。

左少卿也站起来，不安地着她。

“我说的都是实话。”杜自远认真地着她。

妹妹立刻指着她说：“你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我。我自己走。”

“我记得。你当时，让我很吃惊。”

第二天一整天，左少卿都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她在等待。

说到底，她是一名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特工的世界，都是冷酷情的世界。特工的情感，只能在理智的脚下残存。妹妹究竟会做什么事，她其实并没有把握。尤其是在冷静再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她只是想，妹妹若是告发她，她认了。

但另一方面，她心里又存在着一丝希冀。也许妹妹已经重新做出了选择。柳秋月都做出了选择。妹妹那么聪明，难道不会做出更明智的选择吗？她希望妹妹忽然走进她的办公室，对她说：“姐，我已经做出选择了。”如果那样，她就太幸福了。

但是，殷切期望的左少卿，一直没有等来她的妹妹。

到晚上快八点钟时，柳秋月进来告诉她，“处长通知，八点钟开会。”她压低了声音，“少主，老程回来了。”

这倒是一件让左少卿意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