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洪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杜自远脸色凝重。他说:“迟洪,你要盯住这辆卡车,一直到它安全回来。”
杜自远点点头,“这个,我也想到了。”
女犯人们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龙锦云惴惴不安地看着那扇小门。
卡车在看守的指引下,开到监狱楼房的北侧,那里有一扇后门。看守挥着手,让洗衣社老板掉转车头,将车厢对着后门。看守示意卡车停下,他就进了后门。
迟洪说:“老杜,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个看守,答应帮我们拿出左少卿的背包。”
这个最后出来的女人察觉到龙锦云的目光,也注意地看着她。那个女人明显放慢了脚步,甚至还向两边扫了一眼。她慢慢地抱起衣包,准备扔进车厢里。
杜自远心里非常不安,只是没有表露出来。梅斯就在金边。台湾情报局的副局长潘其武,也在金边。他预感,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的。他需要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但左少卿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把衣包扔进卡车里,转身就走了。
终于,一个看守从后门里出来。他的怀里也抱着一个衣包。他乌黑的脸庞上,一双眼睛阴沉地盯着龙锦云,很慢地走到卡车后面。但他并没有要把衣包交给龙锦云的意思。他只是用阴沉的目光盯着她。
这个时候,杜自远就抬起头,专注地看着他,“他们谈成了吗?”
卡车在黎明时分寂静的街道上疾驶。龙锦云坐在后面的车厢里,上下颠簸着。半个小时后,卡车驶进金边国家监狱的大门。
左少卿果然大吃一惊。她严厉地盯着龙锦云,并没有回答。
秦东海认真的想了一下,“老杜,我认为他不仅是,而且就是冲着你来的。”
这时,后面的女犯人又抱着衣包出来了。左少卿听到脚步声,只能转身离开。[
杜自远问:“梅斯会是其中的一个吗?”
迟洪向他点着头,“是,我一定。”
秦东海立刻说:“是的,她就是这么说的。我当时,真的被吓了一跳。”
杜自远忧虑地问:“东海,你说的南盟方面的那个姑娘,说有两个讲英语的人在电话里提到,我们是三个人。”
迟洪领着龙锦云走到一辆小小的卡车旁边。洗衣社的老板已经坐在驾驶室里,声地向他们点着头。迟洪让龙锦云爬进车厢里,小声说:“你要镇静。”
龙锦云被召到杜自远的小房间里。她在杜自远的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他。对她解释任务的,却是迟洪。[
“小龙同志,”迟洪轻声说:“明天上午,有一家洗衣社的小卡车,将去监狱里收衣服。不是犯人们的衣服,主要是看守们的衣服和床单、桌面等等。你将化装成洗衣女工坐在卡车上,去监狱里收衣服。”
龙锦云认为相当合理的这两句话,在左少卿的耳朵里却仿佛是最严厉的警告。她知道自己早已被人盯上了。她刚到金边的第一天就遭到追杀。“等候营救”这句话,在她的耳朵里几乎是说:“你等着,我一准备好就杀了你!”事实上,正是龙锦云的这句话,促使左少卿提前采取越狱行动。
有时候,杜自远会问迟洪:“台湾来的人在干什么?”
龙锦云突然醒悟,她看见那个看守从衣包的下面伸出一只手。她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那一叠钱,放在他的手里,然后迅速地抓住那个衣包。
看守似乎不愿意放手。他们拉扯了一下,他才终于放开了手,迅速地逃进后门。
龙锦云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用力拍了拍驾驶室的车顶。卡车轰鸣起来,缓缓地向监狱大门外面开去。她拚命地克制着自己,不要去动这个衣包。
在监狱门口,一个看守跳上卡车,把那些衣包乱翻了一遍,确认那个下面没有藏人,然后挥着手让卡车开出了大门。
洗衣社的小卡车缓缓地开出监狱大门。在龙锦云的感觉里,小卡车极其缓慢地开上了大街。
这个时候,姜山岩的汽车正在监狱门外停下来。那个叫阿葛的看守下了车,很快地向监狱里走去。姜山岩看着从身边开过去的这辆小卡车,以及卡车上那个神色紧张的洗衣女工,心里有瞬间的不可克制的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