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贵听说妻子和儿子已经被送到台湾的消息,心中极为烦『乱』。还在杭州的时候,他就听说,一些军官家属先一步去了台湾,却找不到工作,陷入衣食着的窘境。有些军官家属,竟沦为娼『妓』,以挣三餐。
赵明贵坐在火车上,极度揪心的掂念和忧虑,让他一夜未眠。当他抵达济南时,已如一个失魂落魄的鬼魅一般,在黑夜里独行。
他已不记得是如何住进那家等待接头的旅馆里。他一头倒在旅馆里的大床上,就陷入昏睡之中,整整两天两夜没吃没喝。他偶尔清醒时,就在心里怒骂保密局,怒骂『毛』人凤,更怒骂潘其武。这些王八蛋竟然用他的妻子,他的儿子来钳制他,让他为那些王八蛋卖命!
赵明贵惦念他的妻子和儿子,几乎精神崩溃。
就在两天后,他的第一个组员进入他的房间,与他接头。[
这是一个女人,名叫许文梅。她是原保密局河南站的上尉报务员。这个许文梅四个月前刚刚生过孩子。也就是在她生孩子的那个时候,她意外得到消息,她男人在战场上被共军俘虏,至今生死未卜。
许文梅在哀伤中哺育着她四个月大的孩子时,接到了执行潜伏任务的命令。
许文梅看着怀中的婴儿,泪如泉涌,哀之又哀,却没有一点办法。她更不敢违抗军令。她只好将孩子送到乡下老家,提着一只装着电台的皮箱,来到济南报到。
但是,上个月底,本部来的一封电报却让他大费思量。电报中命令,要求他尽快带全组人员秘密转移到武汉,安顿好后,立即与本部联系,准备接受新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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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喃喃地说:“长官,好好的,不管什么事,都会过去,都会好起来。”
“长江上三大火炉之一。”他回答。
赵明贵这个时候就喘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阿梅,抱着我。”
接着,她就像抱起自己四个月大的孩子一样,把赵明贵抱在怀里,让他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前。再接下来,她犹如做梦一般,很自然地解开自己的衣服,把鼓胀的**送到他的面前,并且送进他的嘴里。
许文梅目光幽幽地注视着蜷缩在床上的赵明贵,感受着他心中的消沉与绝望,都仿佛与自己一样。她轻轻坐在床边,抚『摸』他的额头。他的额头冰凉而干枯,如饥饿的婴儿一般,几乎没有生机。这个感觉让许文梅心中微微一动。
赵明贵一定要生存下去。至于为什么,他不愿去多想。他只是想活着。
所以,两天之后,经过一番细致的准备,赵明贵带着他的全组八个人,分别乘火车到了武汉。
许文梅进入赵明贵的房间时已是傍晚。房间里半明半暗,弥漫着污浊的气味。她看着脸『色』苍白,满头『乱』发,倒在床上昏睡的赵明贵,十分惊愕。
许文梅在武汉沙湖东岸边租了一个小院,做为她的赵明贵的居住地。其他弟兄们也在附近租了房子住下来。
“我要死了。”赵明贵的目光已经散了,望着昏暗的房顶。
赵明贵潜伏济南这几年,一直阳奉阴违。局本部来电报,要求他们采取“果断行动”,他一概是能拖就拖。或者上报了行动计划,言明某月某日实施。但到了最后,却又以种种借口,说该行动因故未能实施,俟后定将进行。论如何,他的所有行动均以生存为前提。
“我要死了。”赵明贵的声音,一声比一声低,几乎听不见。
这样两个为失去亲人而哀伤的人,都从对方身上找到了生存下去的**。
赵明贵也知道他没有什么选择。新的任务来了,他就只能执行。阿梅说的对,他得打起精神来应付,争取应付过去。
她俯身在床边,轻声问:“长官,你怎么了?”
这也是许文梅后来对他的叮嘱。他们就像夫妻那样生活着,也互相依赖着。几年来,赵明贵已经把许文梅当作自己的新妻子了,或者说,是如夫人。
一九五年,朝鲜战争爆发。济南是重要的交通枢纽。赵明贵每周三次电报,说济南站每天有多少多少军列通过。至于军列运送的物资,也多以他的猜测上报。
赵明贵养尊处优一般地闭着眼,也不用费一点力,只等着阿梅替他找准地方,就把他那根棍子一样的东西,送入许文梅的身体,感受着那里面的『潮』湿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