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兰搂着左少卿，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她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以前，我有茂林，现在没有了。我现在好孤单。父亲进了省政协，经常出去开会和视察。我每天夜里回到家里，都觉得好孤单。我好想叫你姐，好让我不再孤单。”“我当然能！”胡广林几乎是咬着牙说。

张雅兰严肃地看着他，“我说过了，你的新任务，你的上级会告诉你。现在，你可以见一见你的新上级。”

这恰恰也是左少卿心里曾经忧虑过的一件事。她很担心胡广林会把她的事说出去。她的眼睛落在挂在墙上的小包袱。她明白，她确实需要有人帮助她。另外，她也确实要把那个胡广林放在身边，以防泄密。

左少卿也搂紧她，甚至还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她心里，也是好高兴呀！

胡广林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感觉到出了很严重的问题。他喃喃地问：“是……什么任务？”

胡广林目瞪口呆，惊愕万分。出现在门口的，正是他指认的那个叫苏少卿的女人。他瞪着眼睛，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左少卿很后悔问这句话。她默默地把张雅兰搂在怀里。两个女人默默地搂在一起，都声地流着眼泪。莲蓬头里的热水哗哗地响着，冲在她们的身上。

“很好。从今天起，你要执行新的任务，你要不折不扣地完成这个任务。你的调动手续，会有人帮你办。我也会通知你们所长，你从今天起，从现在起，暂时离开下关拘留所。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件事好办吗？”她问。

左少卿想了一下说：“现在，我最需要的，就是帮手。”

“你能不折不扣地执行上级的命令吗？”张雅兰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严肃。

“没问题，我们反特科有权在全局范围内选择合适的人，从事秘密工作。你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张雅兰说到这里的时候，满脸都是笑容。她忍不住在左少卿脸上亲了一下。她说：“姐，我现在好高兴呢。”

张雅兰轻轻地叫了一声，“姐，我真想有个姐。”过了好一会儿，她慢慢地将左少卿搂紧，仿佛怕她突然消失。她轻声说：“姐，我能帮你做什么，我会尽最大的力。”

她语气平静地轻声说：“胡广林，你不要惊讶。我现在告诉你一个事实，以解你心里的疑问。一九四年三月，也就是你说的那个苏少卿逃出中条山的时候，我正在南京。我当时的职务是，国民党保密局二处，行动二组的中校组长。”

会议室的门终于开了。那位极少开口的肖同志出现在门口，向他点点头，说：“胡股长，请跟我来。”

胡广林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他眼前这个叫苏少卿的女人已经完全变了样。她穿着整洁的服装，透出她挺拔的身材。原来零『乱』的长发，现在盘在脑后，端庄而高贵。他现在才真正看出来，这个曾经像难民一般的女人身上，另有一种冷峻和坚毅的气质。今天早上之前的那种落魄样子，已经『荡』然存。

他心里曾经一遍一遍地想过，他将如何斥责那个叫苏少卿的女人。但他总是找不到更有力的措辞。漫长的四个小时之后，他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了。[

说到底，他仍然是一名军人，令行禁止早已溶进他的血『液』里。但独自一人坐在这间会议室里，整整四个小时，还是让他忍不住焦躁。

听到这个话，胡广林黑黑的脸上已经涨成一片紫『色』，这个回答太让他意外。他挺直了腰背，想开口说话。

左少卿搂紧她，轻抚她瘦瘦的后背，柔声说：“好妹，好妹，我就是你姐，叫我姐，叫我姐。”

他曾经在很长时间里都不服气。不就是跑了一个国民党的女军官吗？她不过是国民党第十三军的一个上尉，有什么了不起！但是，他的团长后来告诉他，老胡，你的事，团里、师里和军里，都没有办法。他到今天才知道，他犯的错误有多严重。

胡广林喃喃地说：“那个苏少卿，她是……她是……”

左少卿向他点点头，“你可能也猜到了，她是我的妹妹，亲妹妹，是孪生妹妹。”

胡广林已经有些惊恐看着她。他声音喑哑地说：“对不起，那时我真的不知道我犯的错误有多严重。还有……这一次检举，也是我错了。对不起。”他低着头想了一下，又说：“还有，我让你打扫厕所，也是错误的。对不起。”

左少卿笑了，“这个事，不算什么。但是，”她清晰而明确地说：“希望你今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你今后承担的任务，也不允许你再犯这样的错误。请你记住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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