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哥的马仔们早已听到房间里的争吵声,已经守候在门外。现在听到炎哥的吼声,立刻冲进来七八个人。他们手里还拿着长刀或木棒,虎视眈眈地盯着左少卿。
此时,左少卿脸色森森,横扫他们一眼,双掌一拂,向外一抖,侧身而立。
她向炎哥一抱拳,大声说:“炎哥,抱歉了!我不该在炎哥面前动手!但这个王八蛋自称是‘新义安’的人,是向爷的弟子。我现在问一句,是,还是不是!如果是,炎哥认他是向爷的弟子!我绝没有二话,就叫你的马仔拿刀来砍我的头!我左少卿要是哼一声,就不是荃叔的弟子!炎哥,请你说话!”
许多年前,左少卿曾经是落凤岭的土匪寨主,是在江湖里磨砺出来的。她后来又有南京保密局的绝命经历。杀人立威,敲山震虎,早已成为她震慑众人的手段。一个炎哥,一群马仔,其实并不在她的眼里。她此时的目的只有两点:一是帮助于志道谈成生意,二是想弄明白,这个陈荫堂出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感觉,似乎和新华社香港分社门前的紧张气氛有关。
此时,于志道也慢慢地站起来,脸色阴沉地盯着炎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左轮手枪,放在桌面上,并且一直推到炎哥的面前。
他轻声说:“炎哥,你要杀她很容易。但先杀了我。炎哥,用枪更方便!”
但是,坐在方桌后面的炎哥,却凶狠地瞪着左少卿,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左少卿再次向炎哥一抱拳,“对不起了,炎哥。我实在是不希望炎哥和于老板的生意被这个人给搅了。他当着于老板的面说‘流’!实在让我忍不住!”
本+内容‘正确*的版本在6/9*书.吧%读!【6*9*s*h*u-b-a.cx】
但是,传奇就是传奇。左少卿确实没有在湾仔的告士打道上见到右少卿。事实上,她也根本无从知道妹妹右少卿,此时就在香港。
于志道哈哈地笑着说:“炎哥,你千万不要低估了这个左女士。她几乎就是个从刀尖上爬过来的人,心狠手辣!当年在南京时,我一个警卫班,八个人,被她杀了个一干二净。她还放出话来,要割我于某人的人头!我一直找机会先杀了她,可惜没有成功呀!不过,炎哥老弟,我也说一句到地的话。她如果真成了你的朋友,是可以为你两肋插刀的。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
他说:“于老板,今天算是出了意外。还有一些其他原因,和你的生意眼下也不好再谈下去。还是等日后有机会,再和你谈吧。请于老板相信我,我是很愿意和你做成这个生意的。”
于志道在后面拉了炎哥一把,轻声说:“炎哥,这个陈荫堂到你这里来,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吧?”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炎哥坐在桌边,仍然盯着左少卿不放。
第二,陈荫堂并不是‘新义安’的人,也不是他父亲的弟子。但陈荫堂却当面这么说。他这么说说倒也无妨。但在目前这个情况下,他这个龙头老大却是不能认的。如果认了,就会坏了帮里的规矩。难道什么人都这么说一声,就成了他父亲的弟子吗?这件事要是传到江湖上,只会叫别人笑话他。妈的,这个王八蛋陈荫堂!
他声音低沉地说:“左女士,你一进门,我就看出你是个狠角色。你果然够狠,居然当着我的面,打伤我的客人!”
她想到这里,就再次向炎哥一抱拳,说:“炎哥,对不住,我让炎哥为难了。刚才的话我收回。我现在只想问炎哥一句话,还想不想和于老板做这个生意。如果还想做,就请这位陈先生离开。于老板一定会和炎哥认真谈这个生意。如果炎哥不想做这个生意了,于老板也不会勉强。我和于老板就立刻离开。好在香港的堂口很多,我们可以找别人谈这个生意。请炎哥发一句话。”
旁观而言,左少卿离开“德利”渔行的时间,略略地早了一点。她如果再晚一点走,就有可能看见另外一个她日思夜想的人,她妹妹右少卿。
旁观而言,于志道这几句话是没有错的。后来,左少卿果然成了炎哥的朋友。再后来,炎哥甚至曾为了其他事,专程去台北拜访过左少卿。
第三,他和于志道谈生意已经很长时间了。他早已看出来,于志道的生意是可以赚到大钱的。妈的,老子费心拔力经营帮伙,不就是为了赚钱吗?难道,就因为陈荫堂在他耳边说:“流!流!”他就不挣这个钱了吗?
那些马仔听明白炎哥的意思,立刻上来,七手八脚地把陈荫堂架了起来,送到其他房间里休息。另有一个弟兄飞跑出去找医生。
再再后来,到了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炎哥的‘新义安’已经成为香港最大的黑社会组织,让香港警察头疼不已。但到了一九九七年香港回归之前,炎哥的‘新义安’却归顺了中央政府,发誓绝不给新的香港特区政府添麻烦。这其中,就有左少卿一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