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顿和黄佐竹都瞪着他,但也都说不出话来。杜自远立刻说:“你跟在他们后面,不要太靠近。跟着他,看看他们是不是去观塘绕道。随时来电话!”
这句话,其实更严厉。
这时,杜自远瞪着他们,却放低了声音,“这次行动,我负责!”
冯顿说:“老杜,我可以先向那一带集中人,做好准备。”
冯顿说:“这个情报,我是又信,又不敢信。我担心我们会因为这个情报误了事!我现在的想法是,寻找最可能的藏人地点,我们直接突袭。”
这时,冯顿一拍桌子,“你为什么不下令拦住他们!上了观塘绕道,向南就可以到九龙湾!一到九龙湾,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到海边。等他们上了船,咱们就来不及了!老黄,我的意见是,有枣没枣一竿子,先截住他们再说!”
杜自远此时真的是焦虑万分,脑海里迅速地盘算着各种情况,努力猜测,这是不是台湾方面运送郑远山的行动。但情报里说的是明天,最迟后天呀!
十几分钟后,楚伯林再次来电话,“老杜,那两辆汽车又开出来了。他们上了太子道东,正在向东走,似乎要去观塘绕道。”
先是凌晨一点半时,楚伯林给杜自远打来电话。他说:“老杜,我感觉,位于景福街的这个仓库可能有异常情况。刚才有两辆汽车开进仓库里。仓库外面的人也增多了。他们似乎要有行动。我们怎么办?”
旁观而言,情报工作中的假情报,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雨点一样多。但所有的假情报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其中必有一部分,甚至大部分是真实的。谁要是拿出全假的假情报,那他就是一个弱智!
冯顿冷冷地盯着他,低声说:“杜自远,你太自信了!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在车上!你会害了我们大家!”
杜自远严厉地瞪着他,“老冯,你不要干扰我!”
一个年轻人冲进里屋,向他们报告:“窝打老道,怡和公司里,刚刚开出来两辆汽车,沿着窝打老道一直向南行驶。我们怎么办?”
楚伯林再次来电话,还是说那两辆汽车正在向南,速度很快,几乎追不上了。
黄佐竹立刻说:“不能那么干,会惹出麻烦来。香港警察一旦介入,我们就控制不住了。还是要再想别的办法。”
冯顿紧张地看着他,“不先安排好人,到时候,我们可能来不及!”
楚伯林立刻说:“我明白。”之后,电话就挂断了。
杜自远咬着牙说:“你们跟着,不要太近!”他用力放下电话。
黄佐竹轻声说:“老杜,现在跟刚才不一样了。刚才那两辆车,出发地点、出海地点和时间,都对不上。我们同意你说的。但是现在,第一,地点极其接近,几乎就是一个地点。第二,从方向上看,出海的地点也一样。除了时间不对外,其他的,基本上都一致呀!是不是应该先拦下来再说!”
冯顿抿着嘴,几乎是怒视着他。坐在旁边的黄佐竹连连向他摆手。
他摇着头说:“老冯,这个情报还是有问题。如果郑远山藏在界限街,为什么要送他在湾仔上渔船呢?这样,他们得先乘渡轮渡过维多利亚海湾,才能到达湾仔。在湾仔上了走私渔船之后,还要先向东或者向西开出维多利亚湾,然后再向南走。这几乎是绕了一个大弯呀!”
杜自远脸色严峻地盯着黄佐竹。谁都看得出来,他正飞快地在心里计算着,判断着各种可能性。
这个时候,杜自远慢慢地转向门口的年轻人,坚定地说:“不要跟踪,让他走!另外,通知楚伯林,派人去天星港口,看看这两辆车是不是上了轮渡。看清楚以后,立刻打电话报告!快去!”
冯顿和黄佐竹都看着他,几乎同时问:“为什么!”
杜自远严肃地看着他们,轻声说:“有这么几个原因,我们一起来分析。第一,走观塘绕道的那两辆车,明显是打掩护的,对不对?那么,窝打老道上的这两辆车,也有可能是打掩护的!”
冯顿严厉地说:“观塘绕道的两辆车,有可能就是掩护窝打老道这两辆车的!”
杜自远向他伸出手,“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刚才说的是第一。第二,现在窝打老道这两辆车还不知道会不会上轮渡。如果上了轮渡,那么符合情报上说的第二点。”他抓起面前的电话记录向他们摇了一下,“如果这两辆车上了轮渡,那么,问题就来了。我刚才说过,他们要运送郑远山,他妈的为什么要在湾仔登船!完全说不出道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