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同样让他们恐怖。他们是做好准备的,判断中共方面可能会截住其中一路汽车,甚至两路都截住。但是,中共方面却几乎没有动静。对他们来说,最恐怖的事,就是摸不着头脑。到了这一夜过去,天已大亮的时候,黄佐竹接到分社来的电话。
他们都明白,窝打老道这一路,才是重点呀!
现在,万事具备,国共双方的人,都在等晚上的行动了。
关锦州认为这个说法有道理。他们商量着拟了一封密电。关锦州立刻送到隔壁的电讯室,让他们向局本部发报。
冯顿的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向他点点头说:“我明白。”
杜自远心里有种很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很陌生了,但又是那么熟悉,仿佛是他曾经有过的经历。在他曾经有过的经历中,只有最智慧的情报人员,才能在与他完全没有联系的时候,给他传递来最准确的情报。这个人就是左少卿,那个多年来一直藏在他心里的女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走得很慢,但黑夜仍如期而至。界限街41号里的陈荫堂和关锦州,潮海大厦里的杜自远、黄佐竹和冯顿,都在等待最后的时刻。
他放下电话,又拿起桌上的电话记录,反复地看着。他抬头说:“我相信,这里面提到的三点,都应该是准确的。这是我的感觉,也是我的判断!”
冯顿也笑了。他转向杜自远说:“老杜,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向部’要派你来。你可真是把好手。”他想了一下又说:“你也真有胆量!”
他回到里屋时,杜自远说:“那么,我们都耐心地等着吧。”
电话里的人说:“黄社长,今早要发的电讯稿不合格,已经拿回去修改了。”
但是,如果真的是中共卖的破绽呢?那就太可怕了!
这天的下午,杜自远、黄佐竹和冯顿也在商量今晚的行动方案。他们考虑了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也制定出一套比较稳妥的行动方案。
第二,则让他们感觉到恐怖。对窝打老道这样的疏漏,对中共的情报人员来说,似乎是不应该的。那么,中共方面是否故意卖一个破绽,让他们从窝打老道走呢?似乎也没有这个道理。这两条船都出了海呀!如果郑远山真在其中一条船上,就已经离开香港很远了,下午就会到台湾。中共似乎没有胆量卖这么大的破绽。
陈荫堂和关锦州坐在办公桌的两边,互相注视着。这个好消息,却叫他们心生疑虑。第一,中共方面,确实对他们有监视,但似乎监视得并不严密。观塘绕道那边曾经被人追踪,但窝打老道这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黄佐竹和冯顿都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我希望,仍把你抱在怀中;我希望,再吻你的双唇;我希望,和你相守一生!我的爱人,你在哪里?我的爱人,何时才能与你相见?
杜自远只能这样在心里期盼,期盼再次见到左少卿。但是,他也感觉到,如果不出现天大的奇迹,这几乎是难以实现的。他忍不住,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杜自远已经穿上黑色的外衣,并且戴上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他站在里屋的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关锦州也穿好短外衣,在二层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凌晨十二点三十分时,界限街41号的外面,寂静而黑暗。
41号旧楼房门头上一盏昏暗的灯,只照亮门前的一小片地方。附近的街道上更加安静,除了偶尔有行人(暗哨)走过外,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这时,41号楼下的大门轻轻打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无声地走出来。他一直走到街边,然后向街道的两端和周围打量着。
凌晨十二点三十五分,潮海大厦杜自远房间里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仿佛是空袭警报,让人惊心动魄。杜自远伸手抓起电话。
电话里的人紧张地说:“报告,关锦州从41号里出来了!是关锦州!没有错,就是他!他现在就站在门外,正向两边张望,似乎是在看周围的情况!我们怎么办!”
杜自远冷静地说:“你们继续观察,如果有情况,随时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