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舞台上,早有“千金念白四两唱”的说法。左少卿这一声念白,是她多年舞台生涯中磨炼出来的,声音委婉亮丽,韵味柔美婀娜。即使是不懂戏的外行,也会被她这一声念白所撩动。
左少卿没想到,最被撩动的,竟然是身边矮胖的胡先生。
只见他先是一愣,随即回过味来。他顿时端起架子,左脚上前一步,同时伸出左手,扎出五个手指,上下抖着,同时亮出他的“铜锤”嗓,大叫道:“果然真地!”
左少卿把手中的白手绢一抖,翘起尖尖食指,比向胡先生,嗓音更加清亮地回答:“果然-真-地——呀——!”那声音,更加柔美婉转。
胡先生的嗓音更加高亢,“确实真地——!”
左少卿笑着一侧身,翻出兰指,“确实-真-地——呀——!”那韵味,更足。
这位胡先生立刻“哇扎扎”一阵大叫,接着就哈哈地大笑起来。他大叫道:“左女士,老胡我已经看明白两点!”
“什么?”左少卿声音轻巧地问。
客人们都笑了起来。胡先生也笑了,只向她伸出粗壮的大手,示意她开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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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先生立刻提高了音量:
紧接着,她扮王宝钏,声情并茂,唱出一段“西皮二六”:
他提起一只黑皮包,径直向这边走过来。他走到一张椅子前,先放下皮包,双手一撩长衫的后摆,那后摆就已经飞到椅背上了。他一下子坐下,撩起前摆,架起二郎腿,再仔细款款放下前摆。又从侧袋里掏出一条手绢,“啪”地一声展开,缓缓铺在膝上。再弯腰从皮包里取出一把京胡来。
“西凉国四十单八站,为军的要人我不要钱。”
“指着西凉高声骂,无义的强盗骂一声!
此时,那年轻人手腕一抖,琴声一转,由“西皮二六”转为“西皮流水”。那节奏,也变得紧凑而激越起来。
这个年轻人在膝上架好琴,谁也不看,一抖手腕,“铮”地一声响亮,琴声顿起。只见他左手四指由急到缓地在弦上揉着,那琴声颤抖着渐渐飘渺,渐渐远去,直至无声。周围的客人们顿时鼓起掌来。
左少卿笑着说:“少卿才疏学浅,又无伴奏,这——却如何是好呀?”
这位胡先生,仿佛受到了激励,立刻把袖子一卷,大声说:“好!既然如此说,左女士,你若是同我唱一出,老胡我今天就跟于先生谈投资!如何!”
这时,所有人都看见远处的角落里站起一个年轻人。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衫,两个袖口半卷着。他梳着一丝不乱的偏分头,一张雪白的脸上冰冷如霜。
既是我夫把我卖,谁是那三媒六证的人?”
“他三人与我有仇恨,咬定牙关他就不认承。”
左少卿摊开双手,笑吟吟地继续念白:“胡先生,这——却是为何呀?”
这种场合,左少卿自然不会怯场。她轻声问:“胡先生,咱们唱什么呢?”
将你送到官衙内,打板子,上枷棍,丢南牢,管叫你思前容易,你就退后难!”
可惜呀!这却是没有办法的事。在下也很无奈。
西凉鞑子把你斩,妻儿老小与奴一般!”
左少卿伸手向他一指,唱道:
“我父在朝为官宦,府下金银堆如山。
陈荫堂和他碰了一下杯,先抿了一口,轻声说:“志道兄,听说你的船,近日将要试航,是这样吗?”
黄佐竹要走时,杜自远坚持要送他。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忧虑。他不能把“星辰”计划的有关情况说出来,但他确实感觉到了危险。现在,黄佐竹将要乘坐这架飞机。他在门外送走黄佐竹时,一直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景。他心里,却非常的犹豫。
就在刚才,他刚刚把黄佐竹送走。黄佐竹告诉他,他已经接到国内指示,要求他乘坐“克什米尔公主号”,与中国代表团的新闻组,共同前往雅加达。杜自远对此却非常忧虑。在整个“星辰”计划里,最让他担忧,最让他惊恐的,就是这架“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呀!
左少卿向他一指:
胡先生虽然矮胖,动作却一丝不苟。正冠、理髯、把腕。仿佛他真的是头戴翎冠,身穿团黑箭衣,扎大带,脚蹬官靴的薛平贵。但他一发声,这张“铜锤”脸却唱出老生苍劲的腔。他扮薛平贵,唱道:
胡先生却向远处一指,“无妨,我的助理就是一个好琴师。王助理,来!”
胡先生咧开大嘴笑着,看着左少卿,问:“如何?”
“胡先生好眼力,果然是一伙的。”左少卿把手绢向周围一抡,轻巧地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