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时,赵明贵一时没有明白这个枪声从什么地方传来。
他瞬间明白,是有人从那辆缓缓驶过的小卡车上开的枪。他看见那辆卡车正在加速,车后冒出黑烟,很快就消失了。他再转眼去看小百货店门前时,林文秀已经不见了,杜自远也不见了。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结果。看不到结果,他就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似乎街上的行人都在向小百货店那边张望。他最担心那些好奇的行人会涌到小百货店门前,挡住他的视线。就在这时,他看见杜自远从小百货店里冲出来。杜自远怀里抱着林文秀,拚命地向汽车那边跑过去。那个年轻的姑娘紧跟在他的身后。
赵明贵感到自己完全掉进冰窟隆里了,全身冰凉。那个笨蛋枪手,没有打中杜自远,却打中了拄着双拐的林文秀!笨蛋呀!
赵明贵明白,杜自远没死,他就不能回家去,更不能带着许文梅离开武汉!警察随时都会包围他住的房子。现在,他必须考虑,他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这时,街上已经混乱起来,许多人涌到小百货店的门前。
赵明贵趁着混乱,悄悄离开了。他坐上公共汽车,一边思考着,一边看着街上的情况。半个小时后,他在东菜市场下了车。他努力像一个闲人一样,走到布告栏前,上上下下地看着。
布告栏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招贴或留言,有些已经被太阳晒黄了,有些则是新贴上去的,什么家具转让、房屋招租、商品减价,等等。
他们住的这个房间里,只有简单的家具。门和窗户都朝向院子里。他知道,门没有锁。他希望,一直不要锁。那么,到了夜里,他们能从院子里逃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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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济南来的,姓赵,这些都符合他的情况。一起回家?这是什么意思。一起回台湾吗?他对此可拿不准。也许只是通知他撤退吧?这时,他注意到那三条波纹线,想了想,这不是“水”的古体字吗?似乎,这是“水先生”给他留的言。最后,那个“等”是什么意思?赵明贵想来想去,判断是让他在这附近等。他猜想,或许他会在这里,看见某个他认识的人吧。
涂和祥阴笑着说:“你给我闭嘴!你要是不老实,我会好好地教训你一顿!”
她眨着大眼睛说:“石头哥哥,咱们喊吧。我嗓子可尖了,老远就能听到。”
涂和祥瞪着他,几乎就要发怒了。但他还是忍住了。他向桌上一指,“桌上有香皂,你拿去用吧!我警告你,小子,不要再打什么坏主意!也不要再提什么要求!”
王石头就走进他的房间,向房间里张望。这里和隔壁的房间几乎一样。
但他立刻被坐在隔壁房间门口的涂和祥看见了。他说:“臭小子,你想干什么?”
在卡车上的时候,小媛媛在满是尘土的车厢里翻来滚去,爬来爬去。她望着凶神恶煞一般的涂和祥,一直在哭泣着,肮脏的小手抹来抹去,弄得满脸跟瓜一样。到了这个房间里之后,她缩在床上,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噘着小嘴看着王石头。
不过,孩子就是孩子。有王石头在她身边,她的心情也渐渐地好了一些。
赵明贵再三考虑,还是决定在这里等候。他向四面看了看,便在远处的墙边坐下来,不动声色地注意那个布告栏。他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一支,准备耐心等候。大约半个小时后,天快黑的时候,他真的看见一个眼熟的人,涂和祥。
他拿起门后的木盆,又回头说:“我们还要换洗的衣服。”他想,如果有一个人出去买衣服,他的机会可能更大一点。他指着身上说:“你看,这么脏的衣服,怎么穿呀,总要洗一洗吧。”
接着,王石头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他先去了厨房,捅开炉子,用水壶烧上水。然后向整个厨房里张望。但是,这个厨房里连一把菜刀也没有。最有力的一件可以称为武器的,就是一把炉钩子了。他把这个炉钩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他明白,这个东西对付不了那个胖子。再说,他们是两个人呀。
王石头还不想放过他,又说:“洗澡洗衣服,还要肥皂,你有没有?”
小媛媛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木盆边上。她先用小手划了划水,温热的水让她很愉快。她很快就脱了衣服,先在大木盆里洗了脸,然后就坐进木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