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边钓鱼的刘裔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他吸了一下鼻子,一张奶油小生的俊秀脸此时生着乱乱的胡渣。
把他磋磨成这样的元凶林一正在缠着喻明,穿着一身新衣服的林一看起来干净又漂亮的,此时那一张精致的脸上却挂着鼻涕泡。
喻明忍了又忍,还是从裤兜里掏出了手帕,把林一给倒腾干净了。
“呜呜,喻明,白大为什么离我们家这么远,你还能每周回来陪我睡觉吗?”
拿到通知书后喻明很贴心的叫刘裔把掌心炕鱼的承诺换成了提前送他去大学看看,爷俩定下行程后,本来是收拾东西准备半夜就走的。
结果起来夜尿的林一听见了这俩人的商讨,对于他俩要出去玩不带自己这事十分愤怒,胡搅蛮缠一番后刘裔只能无奈把他带上了。
大巴车颠了屁股十几个小时,火车又颠了屁股十几个小时,脸都被颠绿了的三人在刘裔的老战友的介绍下暂时住在了郊外的农村里,他带着喻明和林一在城里逛了两条街后就安心窝在村子里钓鱼了,任由喻明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家伙带着更小的林一在城里转,出于对心脏城市安全度的信任,一点也不担心自家孩子有没有被拐卖的可能。
喻明带着精力旺盛的林一天天在城里玩,刘裔给他凑了三十元生活费,他没给自己买什么,反而给林一添了不少东西。本来小孩还挺高兴拿到了新衣服和鞋子,但几天前刘裔给他说喻明得就此扎在皇城根儿了,不会再回家了,直接叫林一心情跌到谷底,只想把自己的喻明哥哥给扯回家去。
喻明只能耐心给林一解释一番来去路费承担不起,他一年可能都没机会回去的话,林一直接哭出声了。
他俩拉拉扯扯的样子叫一个路人看了正义感爆棚,貌似才下班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快步朝他们走来,“唉唉唉,出啥事了,这个小同志有话好好说,哭着脸算什么样子呀。”
被训了的林一用袖子擦擦脸,瞪了从一边窜出来的工人一眼,工人见他的样子心里一嘀咕觉得这个可能是谁家被骄纵惯了的孩子,又去问林一旁边看起来讲理些的喻明,“这个小同志,你们这是怎么了?”
喻明无奈说:“我考起了这里的大学,以后难得能回家了,家里的弟弟黏我接受不了这事。”
工人听见他是个大学生,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夸道:“我们这大学可不好考,想不到小同志还是个知识分子呢!不过不能回家这确实解决不了,你家离咱这儿多远?”
“隔了两个省呢。”
“哟,那确实不好回去。”工人摇摇头,他又想了想转头对林一说:“小同志,你哥哥考上了我们这的大学,这可是很了不起的,往后可能也得留下来,但这不是坏事。你若还想见着哥哥,不如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也考到咱这来,到时候你哥哥在咱这儿扎着根,你在咱这儿上着大学,甭说天天见面了,没准都能住一起呢。”
听了这话后,林一眼睛提溜转了一阵,他对过来调解他和喻明矛盾的工人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又把喻明往另一边扯了过去。
喻明无奈的跟着林一走,林一带着他在城里这拐一下,那拐一下,最后来到了他们学校的大门口。
林一伸手指着那个简单的红字门牌抬头问:“喻明你要在这里面读书吗?”
喻明点了点头。
“读几年?”
“四年吧。”
林一也点点头,没在多说什么,把喻明拉着要往城外走。
他们回到暂时住的房子里面,刘裔正在把鱼下锅,这边的供销社比他们那边的供销社东西丰富多了,他买了点新奇的调料准备搁点在汤里,林一把他买回来的灰色调料倒了点出来,舔了一口,舌头被麻到直接捋不直。
另一边的伍毅和竺恬,则是在吃馒头泡鱼汤。老革命又在厨房忙了一阵,端出一碗面疙瘩汤来。
他歉意的摸了摸竺恬的下巴,小孩张嘴对他笑了笑,整齐的牙口却多了一个缺。
被他们泡在鱼汤里的馒头呈现一种凝实的米黄色。
刚刚竺恬在拿到馒头后一口咬下去,直接被崩掉了牙,伍毅把那个有他手那么大的馒头拿着,敲了敲桌子,直接把凸起的桌角给敲平了。
老革命不信邪的自己咬了一下馒头,就感觉在咬石头,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把老面搁面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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