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表情。

而且夏岚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件事。

“夏岚，你别这样——”

“既然你想让我走，那我就走。”

冷冷起身，这次换作夏岚不看白沉，她反手将那名帖扔回白沉怀里，一步步往洞穴外的黑夜中走去。

“我不会再打扰你，我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你不必再花费心思把我推给别人....我不需要你再管我。”

话音随风消散，白沉怔怔的凝视那道红裙身影走出洞口远飞而去，他面前的火焰也悄然熄灭。

他又一次隐入黑暗。

“......”

漆黑洞穴中，长久的沉默过后，又响起了一声低叹。

再之后，彻底归于寂静虚无。

第二日，白沉清晨回到青霄军团。他推开迎面扑来的事务，先去了夏岚的住所。

只见小小别院之中，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干净得像是从未有人住过的新院一般。

白沉恍惚又诧异的快步走进夏岚房间，房门没有上锁，而里面也没有生活用品，空空荡荡没有丝毫生气。

他让夏岚离开，夏岚便走的彻底，什么都不给他留下。

手指抚过曾照应出夏岚面孔的梳妆镜，白沉呆呆凝视镜中的自己。

是他执意要将心脏挖下一块儿，如今这死气沉沉孤寂，也是他应得的。

“唳——”

就在他失神的片刻，屋外空中穿来一声尖利鸟鸣。

白沉回过神来抬手伸向窗口，见一根黄色翎羽唰的飞进来，落入他手中变作一张传讯密函。

而在看过密函消息后，白沉没有精神活力的面色颤了颤，继而流露出一抹无可奈何又发自心底的轻笑。

天碧山被推平了。

是夏岚干的。

而在天碧山下，存着他为夏岚准备的“嫁妆”。

他留下守山的暗卫为了阻止夏岚，一个个也都被打趴下，直到夏岚离开，他们才敢送信告知。

白沉忽然感到有些好笑，这丫头大晚上跑回来收走了与她有关的所有东西，之后又连夜跑到百里外推平了那座山反抗示威。

这还真不愧是自己带大的丫头，有实力，也有脾气。

只是可惜了他准备的那物件，天碧山本就是百丈悬崖险地，被推平之后，想来再难寻路途深入，只怕是那些宝贝要永远埋在山下了。

不过比起那些世家子弟送来示好，却被夏岚眼都不眨就烧成灰的宝贝，这些东西的下场还算不错？

想到这里，白沉嘴角的笑意又苦涩了些。

他自认为对夏岚问心无愧，但却白白浪费夏岚的一片真心。

自己果然不值得被爱。

沉默片刻，白沉嘴角的笑意逐渐敛起。他简单回复安抚了天碧山的暗卫，而后走出房间，将别院锁好，往他的书房走去。

离开了十多天，他没时间再忧愁下去...该再次扛起他的责任了。

……

……

“所以，今后夏副将的部分职务，就由你来负责了。”

书房中，白沉将通行令及几卷资料交给纪南阳，正色道：“在我找到下一位合适的副将前，这些就拜托你费心了。”

“将军不必如此，辅佐你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我一定用心去做。”

纪南阳急忙接话，同时小心翼翼的打量这位多日不见的将军。

自从那日他对萧瑜承认喜欢白沉，而白沉却跟着萧瑜离开军团后，他就再也没跟白沉说上一句话。

期间他几乎每天都会联系白沉，既想要问候也想顺便解释一下，可他从来都没有收到回复。

他从没见过白沉这般冷落过谁，所以这明显是在故意躲着他的反应，让他可谓是后悔到了极点——自己怎么就脑子发昏承认了呢？！

哪怕是亲口说给白沉听，也总比说给萧瑜那小子听更好。

谁知道这依赖义父小子的会不会乱说些什么，自己现在在白沉眼里不会已经变成奇怪的人了吧？

纪南阳盯着白沉心绪翻腾，周正坚毅的面容藏不住的明暗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