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能大概预想到，大皇子以后的生活会如何。说到这儿，皇后蓦地轻笑一声，“当年就不该嫁给他。”

拿起自己的筷子来，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帝休也不敢说自己全都知道。

皇后能够瞧见，大皇子有些难看的脸色。

“母后，儿臣陪您用膳。”已经试过毒了，大皇子拿起公筷来，给皇后夹菜。

“行了，吃完了就回去吧。”眼见着大皇子的眼圈更红，皇后放下手中的筷子，恢复了最初的冷淡。

“以后，整个后宫就会是德妃的。还好，她虽然跟本宫不死不休，对你却没什么恶意。”

“你可以怪本宫，本宫确实不是个好母亲。”目光落在了大皇子身上，她不由得想到过去。

“虽然……虽然做不成太子了，当个王爷也行，只要能去到封地上，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虽然后来有了些改变，可他仔细观察过，那些关切，那些笑容，从未出现在母后的眼底。

确定要来之后，他便在心中反复思量，等自己来了之后，都要说些什么？

原本，宫人的意思是让他明天再来，喝了药好好睡一觉，可他坚持着过来了。

原本，他也该被牵扯到其中的，哪怕他没有参与，可谁不知道，薛家此举，就是因为他才做的。

可皇后的性子，一般人都猜不透，极有可能在废后的旨意还没发下的时候，她便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他如今能下地走路，便是最好的证明。

说来也是可悲，他们是母子，本该十分亲密，却生疏至此。

大皇子低下头，没有说话，他的眼圈有些发红。

之前帝休瞧见的，比皇后现在瞧见的，要好得多。

薛家谋反，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其中牵扯的，有自己的生母，还有自己的外祖父跟舅舅等人。

“婚姻大事，最好慎重一些，别跟我和你父皇这般，最后成了怨偶。”

对于大皇子前来，皇后没太大反应，就好像站在她面前行礼的是个陌生人一般。

有很多情绪，或许根本就是装出来的，他其实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帝休吩咐了人，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膳，是皇后跟大皇子爱吃的菜。

甚至为了顾及他的情况，延缓了回京的行程。

原本，他想好了一切，可在看到皇后之后，全都给忘了。

若她是贤妃那样，才真的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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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想一想，比起贤妃来，很多时候母后是挺好的。

后来……后来随着皇上的改变，她也变了，她几乎忘记，这曾是她期待出生的孩子，只把他当做……自己手里的一枚棋子。

“母后……”大皇子愣了愣，大概没想到她情绪变化的这么快。

“走吧。”她催促一声，别过头去，似乎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有什么用呢？事已至此，与其他记挂着，之后为她哀伤，还不如不把她太放在心上，这样才不会难过。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在他没成年之前，谁也无法保证，他还会经历什么。

可那些，是她再也看不见的……

六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