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发怒了,他显得特别的无辜。“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直到良久后,她才低着声音开口。
楚奚正半坐在床上,她看杂志看了有多久,他便看了她有多久。
她看得全神贯注,但另一个人,也看得全神贯注。
楚奚望向她,背后一阵阵传来的痛意,让他连笑都显得有些勉强。
他一副没事的模样,很明显他刚才就是在装模作样,目的就是为了骗她过来。
容浅移开了脸,此时,她是恨不得能够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身下的她,衣裳半开,隐约可见里头黑色的内,衣,头发散乱在枕边,她咬住下唇,一副忍耐的模样。
他的步伐略有些跄踉,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站立的原因。
容浅嘴抽了一下,干脆就起身拿过了遥控器,把电视打开让他看,然后,自己再重新坐下继续看杂志。
然而,某个男人却很显然的并不将医生的话放在眼里。
经过了刚才那一遭,他也不敢再乱动了,就怕背后的伤再绷开,只得乖乖地趴在那里。
“白天的时候睡太久了,现在睡不着。”
“那就让他一辈子都躺在那里吧!好歹是我爸,作儿子的,怎么都会照料好他的下半辈子的。”
“你应该好多了吧?不过医生也说了,你现在的情况需要住院挺久的,估计新年都得在医院里度过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楚奚看着身下的她,双眼略显有些迷蒙,脸颊也是酡红的,让人忍不住将她拆骨入腹了。
他强忍着痛意,这个样子的容浅,可是很少见的,就更别说,自怀上小米粒以后,他就没再碰过她了。
他忍得太久了,忍得太辛苦了。
说着,就坐在沙发上发闷气。
随即,他动了动身子,慢慢地朝她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其实,他的心里,是有一个大概的可疑的人。
“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就是那天仓库的事,我接到嫂子以后,嫂子不肯走,我便也答应她在那里候着。那过程中,我隐约好像看见了几抹古怪的身影,但由于雨势过大,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后来我让人去跟踪了,回来的人说,那些人很狡猾,没跟几步,就找不到人了。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几抹古怪的身影,应该跟仓库爆炸一事有关。”
说着,也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径自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的身子倏然绷紧,有些不知所措。
她被他吓了一大跳,也顾不得刚才两人还在争执,立即便走了过去,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楚奚,你没事……”
容浅忍着满腔的怒火。
她整理好衣服以后,正想要发作,没想,刚一抬起头,就发现他的脸色难看得很,额头更是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得很。
他顿了顿。
他又跟任子亦交代了些什么,任子亦应声,逗留了没多久,就退了出去。
但是,她看着路灯下的那抹身影,似乎,已然站了很久的样子。
“楚奚,你……你扯到伤口了?”
她自己有开车过来,所以,她便走到了医院的停车场,打算开自己的车回去。
“你到底有完没完……”
他当时是在仓库内的,所以,对于仓库外的事,并不清楚。
说起这个,他便更无辜了。
只是没看几页,她又受不了了。
没想,她竟然一眼识破了。
任子亦有些无奈,但仍是走了过去,拉过椅子坐下。
但就像任子亦说的,仓库爆炸一事,铁定是跟那几抹古怪的身影有关。并且,在那之前,其实傅臻把容沫兰带来的同时,也是带有十来个人的,他不可能毫无把握地去救容浅,傅臻就是他最后的帮手。
他扯了扯唇角,脸上的笑有些勉强。
他稍早前来过一次,那一次见到两人相处得极为温馨,他便以为,自己这一次进来,又成了耀眼的电灯泡。
在发生那事之前,她还想要是不是要留下来守夜,但是如此看来,倘若她真的留下来守夜,恐怕,也不太安全吧?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父子,都注定了站在对敌的位置。
从白天到黑夜,他就站在那里,没有动过。
听见医生的话,首先感到不自在的是旁边的容浅。
直到良久以后,两人才稍稍分开。
她一愣,这才想起他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这下,他是再也不敢放肆了,乖乖地趴了回去,只是,他确实是安分了,但那瞅着她的眼神,是满带委屈。
听到这话,楚奚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些。
“电视不好看。”
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两人之间,始终有着血缘关系,但是,对于楚师源过去所做的事,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原谅。
到了后来,容浅实在受不了了,便猛地将杂志放下,对上了某人扫射过来的目光。
她唯一想到的,只有这么的一点。
就像是一汪幽潭,让人不自觉地沉沦于内,不可自拔。
没等多久,医生闻讯而来,帮他拆开背后的伤一看,还果真是伤口绷开了。
若不是楚奚那一问,恐怕,得等到他把她给吃进肚子里了,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吃掉了吧?
“楚奚,你到底想怎么样?!”
任子亦清咳了一声,不得不说,楚奚那怨念的眼神是无比的吓人,他只能用这种办法来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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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天气,可不比之前夏天那样,虽还没下雪,但已经跌至了几度左右,这样的气候,换着是谁,都会选择呆在有暖气的室内,而不会选择长时间逗留在室外。
“那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来烦我!”
医生的动作一顿,而后,接下来是半句话都没有说了。
楚奚眯起了眼,随后,抬起头看他。
“我只是看看不行吗?我没事做……”
“没完……”
并非他不想把她拆骨入腹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力气,只是他背后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而那事儿动静又太大,伤口绷开是肯定的事。
这事若不是任子亦提起,恐怕他根本就不会知道。
楚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难道,他看自己的老婆,还得让人批准不成?
他的一句话,让她刹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衣裳不整,她涨红了脸,连忙将他推开,坐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服。
楚奚“哦”了一声,随后,突然捂着腹部低吼出声,一脸的痛苦。
他眯起了眼,那一个个的吻,从颈脖间开始,一直往下,吻过的地方,就好像燎原之火一样,让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他仅仅的一句,就遭到了容浅的鄙夷。
当房门阖上,病房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任子亦接收到好友的信号,刚想要退出去,没想,却有人先他一步。
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竟然就沉沦进去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然成了这番光景。
容浅斜睨了他一眼,知道猜中了他的心思,便愈加地生气,这下是连“再见”都不说,直接就拉开门离开。
她挂了月嫂的电话以后,就坐在沙发上,拿起旁边的杂志开始翻了起来。
见她要走,楚奚立刻坐起身来。
他暗暗地吞了一下口水,到底,还是……放过了她。
“那你就睡觉!”
这是一种煎熬,更是一种难耐。
容浅看见他的车子就在不远处,这个男人,明明可以在自己的车子里等的,却非要站在外面忍受冷空气。
“我想……应该是的……”
男人冷哼了一声,脸色仍然不太好,但是,他却用手肘支撑起身子,重新坐了起来。
月嫂打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要带小米粒来医院让楚奚看看,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小米粒现在还小,总是出入医院的不太好,再说了,她也不是不让楚奚见小米粒,实在是今天天色已经黑了,如果楚奚想要见小米粒,大可在白天的时候再让月嫂带过来。
容浅揉了揉额头,觉得有些头疼。
“到我家去吧!这里太冷了。”
说着,就径自抬起了步伐往前走。
楚维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他并没有上去过容家,虽然,他曾经来过好几次,更是知道她这段日子以来都住在这里,但是,由于他的身份使然,他根本就没有上去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这还是他头一回走进容家。
当她拿出钥匙开门走进去的时候,月嫂还没睡,见到她回来了,刚打了一声招呼,就见到了跟在她后头的楚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