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那般喜欢师尊。这绝不是晏寒舟想要看到的。

“唔……”

……“君九幽，如果换做是你，又会怎么办呢？”

“师尊……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又会哭呢？是寒舟自己自作多情了吗？”

少年对着镜子中那张似熟悉似陌生的面孔，最后还是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其实早就接纳了自己半人半魔的身份，但是毕竟十七年来习惯于“人”的身份行走世间，陡然之间多了这样一对犄角，少年还是觉得这种感受非常的奇异。

他有些惆怅地抚了抚自己头顶上的犄角，无论是额头的魔纹，还是头上的犄角，晏寒舟都不觉得自己用这种面目示人有什么问题。

晏寒舟看着水镜中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心中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已经完全汲取了那个魔尊的记忆。

少年诧异地将外袍解下，忽然之间，发现自己的左边心口之下，长出一个奇怪的红色徽记。

最起码，晏寒舟小的时候，父母是真心相爱，而等到苏清欢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师尊也是真心待自己好的。

少年将衣袍缓缓穿好，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心口下的红狐尾徽记，想到那张清冷绝艳的面孔，心中的那一丝意志更坚定了一些。

晏寒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

失去了广阔天地、折断了翅膀的飞鸟，只怕也迟早会失去眼中熠熠的光芒。

少年想了许久，他琢磨着那些幻境中特殊的话语，只怕师尊与最开始那个苛待他的琉璃仙尊，根本不是同一人。

那标志是一种有些些鲜艳的红色，形状很长，有些像是某种动物的尾巴。

只是……晏寒舟也看得出来，喜欢一个人，意味着，尊重，自由，甚至是放手。

少年所求不多，他根本不奢望师尊能像他喜欢她一样，爱自己那般多。

……

……

他根本无法想象，即使自己有这样高强的修为，可是强留一个不愿意呆在自己身边的心爱之人，只怕到头来也是一桩悲剧。

只求朝朝暮暮，岁岁年年，每时每刻可以长相伴，哪怕是做师尊的影子，他也甘心。

“师尊……”

少年紧紧地咬着唇角，感觉到口中那铁锈的味道，他整个人倏然清醒许多。

四肢百骸之间没有了之前那种生理性的酸痛，却多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凄苦。

晏寒舟有些诧异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犄角。

“师尊……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呢？”

他大手一挥，便将水镜给抹去了。

如果师尊在自己身边觉得太拘束，甚至觉得宁死也要逃离开自己身边，那必然意味着，他做的不够好吧？

这个念头一生起，晏寒舟就隐约觉得，那红色的徽记越看越想是一只狐狸的长长尾巴。

那么让他不要杀生又是为了什么？这，难道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吗？师尊做这些，又有什么目的呢？

最初的自己，明明那般弱小不堪一击……

……

正当晏寒舟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洞府之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