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看,谁还在呢,大概还有俩姓李的老头,可非亲非故的,人家凭什么要把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经验教给自个儿呢?而且李名启说的大概也是对的,别人的终归是别人的,自己走出来才是自己的,关键的是路已经走绝了,抬起头,黑漆漆的一片,连东西南北也辨别不出来了。陈保国“嗤”地笑了声,丝毫没掩饰不屑的情绪:“差一点?呵,你可真能看的起自个儿,你那哪是差一点,你那是差了好大一截呢,早就跟你说多少回,安安生生拍戏,饭一口一口的吃,路一步一步走,整天老想着些有的没的,弄出了点成绩就觉得这大天底下就老子第一啦?不知道门朝哪啦?”
“本来就没事”他笑了下,而意识到自己之前应该没控制住情绪,这是不应该的,张健亚会怎么想,别的人又会怎么想?好些事,本来简简单的,可就意味别人想的多了,说的多了,不知不觉的就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没有”他摇了摇头,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眼神,笑着说道:“导演你都不怕费钱,我怕什么,大不了多来几次而已。”
“想通了?”
“哎别先,还真有点小问题请教请教您老人家嘞”
“灯光”
“没事就这样吧”
“过什么?既然有那个能力,就是使上吃奶的劲儿,也得给我挤出来,戏台我搭好了,能不能唱出好来,就看他自己个儿了,再说了,你以为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那是我求爷爷告奶奶求来的”
“卡”拍了下手,没多说别的,演好了,那是应该的,而接着道:“准备下一场。”
大概是发泄完了,陈保国那边稍微消了点气儿,道:“算是学个教训吧,有想法没错,可也得量力而行,还有事儿没有?”
“嗯”电话里传来句闷声闷气的应和,而好一会儿,再也没了别的,起初以为他在想法,可左等右等,就跟一块石子仍进了浪头里,连个浪也瞅不见了,傻眼了半天,他突然明白过来了,恐怕自个儿还真遇到了个大难题,要是有招,陈保国不该这么憋着不吭气。
“呵”阿诚不说话了,他知道张健亚的犟脾气又来了,别的事儿,他能圆寰,但到了戏上,他知道要是没有堂堂皇皇的道理,在张健亚这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停,重来”
“到位....”
“哎,跟谁说话呢...”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他明白陈保国的意思,老老实实的演小生,等锻炼的差不多了,再去拓宽路子,可他等不及了,一眼望过去,年龄差不多的,刘晔塑造了鬼狼,陈昆演了陆平,而后边,一拨接一拨又都冒了头,论年龄,他比人大,论长相,他没人帅,哪有那么些角色等着他来啊。
“停,陈澍,放松点”
“导演,开始吧”
“那个..刚才我说的那个”
“那行”类似的事儿,张健亚见的多了,既然到了剧组,先前的一切的一切不能说不作数,但至少得有一个演员应该有的操守,他不是睁眼瞎,从吕言张嘴说出第一句词开始,他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于他而言,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儿,而因此也乐意给他一个机会。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他紧了紧手机,而把陈保国所给的听着就不大靠谱的建议抛到了脑后,既然有人走过,就证明前面并不是没有路,只是自己一时还没发现而已。
“停,放大了”
张健亚看了他一会儿,点着头表示同意,而后又迅速地问道:“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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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条都跟生生磨出来似的,磨去所有所有不必要的,只留下精疲力竭才挤出来的菁华,很痛苦的一个过程,但每一次,吕言都尽力拿出最好的状态,有些怄气的成分,但这一切又不是为了别人,会带来的荣耀、利益,谁也抢不走,而达到的目标的过程的所有的好的、坏的,也得他咽下去,这世上哪有不老而获呢。
拍摄的功夫里,突然生出种奇妙的错觉,他百分之百的确定,最近几年内,贞观应该是和张健亚的唯一的合作机会,他不可能连着去拍这样的戏,李雪也不会允许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浪费在一部戏上。
“再加把劲,剩下的两场拍完,开饭,那个小陈,小赵,别紧张,就按我先前跟你们说的走,放松点”
“导演,不大对吧,凭啥我这出了问题你就黑着脸,人陈澍小赵ng了你又是安慰又是鼓励的”
“哎,还真不瞒着你,我就是双重标准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要是真有能耐,你别出岔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