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什么故事,亦或者有什么悲哀与辛酸,当天边第一缕阳光洒落在人间的时候,都是又一次崭新的开始。
月亮终于完全隐去了身形,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
无言踉跄着稳住身形,手中短剑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冷光。
鼻尖一点晶莹水珠,不知是彻夜搏杀的汗水还是清晨有些湿润的晨雾,斧刻刀削的面庞隐隐有些痛苦。
猥琐男子看着狼狈不堪的无言,桀桀的怪笑着:“你这身本事,怎么对得起‘大自在’这三个字?”
无言就连声音都是嘶哑的:“你也配不上‘陆地真仙’这个修为。”
清晨的风还有着些许的寒冷,仿佛冻僵了他的血液。
鬼物身上的阴冷戾气比晨风更让人寒冷,他开口,竟然是金铁喑哑的声音:“杀你,足够了。”
那双没有瞳孔的眸子眨了眨,一如既往的温柔语调:“怎么不恨?当年我被鬼物重伤,一身修为废了一半,生下秋月后,莫说修为了,便是常人都要比我强上几分,勉勉强强撑了三年,眼看着也没什么日子可活了,可你还偏要在我临死前,挖了我这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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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寂寞,只是甘于寂寞。
“那就是了,”木槿将她交到了曲玉辰手里:“是以若说我不恨你,你会信么?”
“她为了守护女儿,无奈之下断了自己的轮回,阴阳二界再也没她容身的地方,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湛清灵气再度弥漫剑身,古幽双脚微微错步:“江山一剑,一剑江山。我派前辈落得如此下场,这笔账,我得跟你算个清楚!”
鬼气爆散!
……
古幽纵风,朝着鬼物攻去。
“说了你也不懂,”古幽笑的儒雅,可唇边的冷冽让人心惊胆战:“不过,我得同你算一笔账。”
眸子里更怨毒了几分:“沈木槿。”
她又看着曲玉辰,开口,字字清晰:“这些年我作恶多端,助纣为虐,嫁给你后,更不知魅惑过多少男人,又同多少男人上过床。如今再说喜欢你,我配不上。”
古幽看着他,竟然笑了:“分身被破,你成不了陆地真仙了。”
戾气冲天,他化作一团巨大的漆黑鬼气,直扑无言。
古幽点了点头:“当年她心软,饶你性命,将你封印于此。你却趁她分心,将分身打入了她腹中胎儿的身上,试图夺舍成人。如今你分身被破,夺舍重生算是没了念想。”
木槿当年被清幽师祖逐出师门,是江山剑派弃徒不假,可还轮不到他人欺凌,莫说此獠作恶多端,害人无数,只凭沈木槿这一条恩怨,就足够江山剑派杀他千次万次。
江山剑派的每一把剑,每一个弟子,都是不可割舍的锦绣江山!
可还未等她动身,身边的女鬼率先动了。
遗憾啊,十八年未见,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你不恨我?”曲妖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一个将死之人,又能有什么情绪?
鬼物被灭,伤的最重的却是曲妖儿。
后来他奉命保护古幽,这一晃眼,十八年。
曲妖儿笑的酣畅淋漓:“谁叫他说你这双眸子好看。”
何为江山?一剑江山!
“不敢赌?”鬼物笑得讥讽:“本就是只骚浪的狐狸,谈什么痴心?她床上的本事,可比她的修为还高上不少。更何况,若非那些凡人好色,又怎么会被那只蠢得不能再蠢的狐狸骗到?”
造化修为,竟一剑强横至此!
可须臾间,一阵悸动无力地抽搐感侵袭了全身。
闭上眼,仿若往日里隐身在黑暗里的寂静。他这些年都是这样度过的,隐在他的身后,默默守护了他十八载春秋。是以如今他不觉得寂寞,只是有些遗憾。
悠悠的远山眉舒展开来,狭长凤眼里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不管初衷如何,这只狐妖终究也没做什么好事儿。也罢,那我们就来清算一下,你和木槿前辈的恩怨。”
“可恨是真的,感激也是真的。当年那鬼物将分身寄养在秋月身上,若非你隔三差五动法压制着他,想必,秋月早就被夺舍了,又哪能撑到现在。”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破败义庄上斗法激烈。
木槿悠悠一声长叹:“若非秋月被鬼物控制,孤身一人去了义庄,玄笙又哪里会身陷险境。说到底,是我亏欠于你。”
无言苦笑着喃喃自语:“到头来,竟死在这样的鬼物手里,你可真是害惨了我呀。”
脚步一踏,凌空爆闪,藏锋重剑瞬瞬消失不见。古幽身化龙卷,手中无剑,可自有冲天剑意缭绕。
不过眨眼,断岳一剑已然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