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镇的事情算是了了,只是平白死了这么多人,其中大多数又都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儿的壮年男子,是以引发了不小轰动,闹得人心惶惶。原本灯火安然的小镇,现在只要一入夜,就见不到几个行人。
古幽无奈,借着曲家的方便召集了全镇居民,敷衍了几句,简单来说不过三两只鬼物作祟,已经解决,示意大家安心。至于那些风月故事与凶险的搏杀,他只字未提。
又过了半月有余,古幽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虽然面色还有着些许苍白,可总算稳住了根基,没留下隐患。
曲江心也整日里缠着无言嚷嚷,冷峻高手被他折腾的一个头两个大,可还没地方发作。
后来只要一听到脚步声,无言干脆隐去身形。
曲大小姐也有办法,她就往床榻上那么一躺。
无言忍了半晌,到底也是没拗过她。
无言是真的没了法子!虽说曲江心总来烦他,可无言心里清楚,这个小丫头是发自心底的关心他。
古幽浑不在意的笑了笑,酒壶往前一递:“你尝尝。”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9书#吧{首;发,>请您!到六!九:书<吧{去:看!
除了师父和二叔,他再也没体会过这种感受。
莫名心痛!
若不是看他伤势尚未痊愈,就非得把他拍死在这里。
骤然一剑!
若不然,魂飞魄散,碧落黄泉再不见。
古幽脸色一沉,从上次酒坊初见莫名的悸动,到这次见面心里淡淡的伤怀,他总觉得这个女子似曾相识。他不想与这妖娆女子多起冲突,于是开口道:“在下行径确有唐突,得罪之处,还望姑娘担待。”
“桑落?”无言摇头:“桑落酒烈劲有余,入口醇厚但回味不足,也称不上佳酿。”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苏玖玖,就连她脸颊上的印记都看的清清楚楚。
岳南山脚步不停:“出去走走。”
清冷仙子针锋相对,故意似的扫了一眼女子胸前挺立:“就看。”
生死在即的那个瞬间,他刹那的清醒,眸子里的血色渐渐湮灭。
无言的眼神有些惆怅,半晌,他又问道:“什么时候回去?”
古幽苦笑摇头,没说话。
“你去哪?”红莲慌忙叫住他。
妖娆女子手中突兀多了一根紫色竹笛,晃身挡在柳婳祎身前。
无言想了想,说道:“烧刀子。”
她不说话,幽紫灵气聚于竹笛一点,刹那攻破了太极图,朝着古幽面门就戳。
仿若窒息。
红莲长叹:“江心带回来的。木槿师姐,是她的娘亲。”
情情爱爱这种事儿,谁又说得清呢?
妖娆女子脸色苍白,暴戾杀气压得她呼吸艰难,持笛的手止不住颤抖,可她不退!
二长老岳南山修道多年,身上的杀气早就收放自如。金戈铁马尚不能扰他心智,可当他得知木槿死讯的时候,那惊天的杀气,便再也控制不住。
“想打架?”拇指轻轻一弹剑柄,冷冽长剑出鞘少许。
半晌无语,气氛寂静的可怕,秦阳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声音有些嘶哑:“真的?”
“放手。”语调平静,不起波澜,可微颤的玉指终究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惶恐与娇羞。
仿若亘古未变的光阴里,有着属于她的记忆飘零。
柳婳祎还没说话,妖娆女子却不干了,她的声音彻骨冰寒:“再乱看就挖你双眼!”
古幽捂着心口,眼眸紧紧闭着,悠悠的远山眉拧做了一团,烈烈狂风吹乱了他的青丝长发。
小丫鬟也吓坏了,脸色煞白的看着即将碰撞的两人,嘴里带着哭音:“你这女人,嘴上不饶人就算了,家里的男人更狠毒!”
“酒不分好坏,喜好喝酒的人,口味也不尽相同,口味不同,故事也就不同。依我来讲,喜欢一种酒并非是因其口感如何,大抵,还是因为其中故事。”顿了顿,他又说道:“若真想醉,凉水痛饮也能喝的酩酊;若不想醉,琼浆佳酿不过杯中甘甜。”
他的眼前不觉浮现曲江心的身影。
前些日子,古幽终于把她忽悠回了剑派,并嘱托她去给秦阳报个平安。
“什么?木槿师姐她……”易安神色一震,颓废的跌倒在椅子上。
古幽受伤那段日子,曲秋月殷勤的很,什么事儿都抢在他前头。
易安失神的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断岳!
‘轰隆’巨响中,一素一艳两道身影各自飞退。
“这本功法,哪来的?”二长老声音冷冽,眼眸通红。
“明儿一早,”古幽伸了个懒腰:“回山上,可就没这么清闲的日子了。”
女子绝望的闭上了眼。
一壶酒水喝了个干净,他咂了咂嘴,方才说道:“竹叶青?挺地道的。”
“苏玖玖。”她睁开眼,眼角泪痕犹在,眸中冰冷遮不住她的多情。
秦阳看了一眼红莲,开口道:“此事皆因我而起,红莲师姐心中若有怨气,是打是骂,是杀是剐,秦阳都认了。”
“十七年,”一直沉默不语的秦阳突兀开口:“木槿师姐,怕是断了自己的阴阳吧?”
冷眸里隐隐痛苦,女子双眉紧紧蹙着。
如今,古幽总算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无言愣住了。
人死如灯灭。阎王只给你七天时间了断尘世。一过七天,奈何桥头,一饮忘川,断前缘。
湛清灵气陡然化作了血色,手中长剑呜呜嘶鸣震颤。
漫天烟尘里,似乎另一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
红莲摇头,语气里不无伤心:“我也是刚刚得知。若非古幽师侄,师姐怕是连死都不会安心的。”
岁月流年,时过境迁,一腔相思错付,都是断肠人。
清冷仙子可不乐意了,她回头,眉宇间温柔散去,她的语气同样冰冷:“许你出门,就不许人看?”
一碗馄饨见了底儿,古幽愣是没吃出什么味儿。
古幽能瞒过道行尚浅的曲江心,能瞒过懵懂无知的凡夫俗子。
悠悠叹了口气,红莲揉了揉眉心:“我的确挺讨厌你的,可说到底,也和你没什么关系。”
大概是他真的习惯了寂寞吧。
古幽接住酒壶,又挂回了腰间:“下次,请大哥喝桑落。”
眼中的猩红终于彻底褪去,古幽喘着粗气。
人在半空,那女子脚尖突兀一点虚空,止住了倒退的身形,素手捧心,痛苦之色流于表面,可她不退,持笛再攻。
“不过是我那师姐一厢情愿罢了。”再不多言,红莲也起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