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低眉垂眸的立在他身后，神态恭谨地叫了声：“义父。”冷情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刹那醇香弥漫，沁人心脾，隐隐透着辛辣味道。叶无忧把酒坛往桌子上一放，和无言见了个礼，拉着古幽就走。

男子这才撒开手，那双明亮的眼似乎能够看到冷情心底：“真的？”

嘴里还嘀咕道：“老八，你可别学咱家师父。”

男子扶起冷清，口气又复温和：“我这一辈子没什么亲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还有个不如没有的师父。几百年前收了你们六个做义子，又认了唐潇这么个义女。如今啊，只剩下你们四人，我是待如亲子。现在寒烟死了，我一时失态……”

秦阳道人也不矫情，呼喝道：“老二，拿酒。”

清晨的风有些喧嚣，时值四月，将夏未夏的春季最是忙碌。

男子笑了笑：“你好些了？”

男子动也未动，可刹那就出现在了冷情身前，他一把抓过冷情，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低沉：“思无邪他没这个本事！”

除了曲玉辰和曲玄笙，这个中年富商孤身立在曲府的某个小角落里。他的面前有一座新起的坟茔，相比家大业大的曲府，这座新坟毫不起眼。

老头子也是爱酒之人，是以和无言相聊甚欢、相见恨晚。若非古幽的关系，老头子非得和无言结个异姓兄弟。

柳婳祎不再理他，转身走了。

古幽嘿嘿笑着，把包子往前一递：“师姐，给你包子。”

男子点头，眉宇间有些惆怅：“要说这步洗尘，当年也算是我的左膀右臂，可他就不像凌浩那样踏实，总想搬倒我。”

“江山镇外的那只老鬼？”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他不是被人封印了么？”

古幽是真想跟师姐解释一番，可不行的，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无言。

“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

“这种人，怎么能留在身边？”他朝着冷情笑了笑：“我跟他说，江山剑派有一柄剑，名唤‘长生’，天生克制我等鬼修，他就真的信了，傻乎乎的跑去人家家里夺剑，想要用除去我。”

柳婳祎一个包子飞了过来……

……

古幽三人走在街上，天还没有彻底亮透，可路边三三两两的摊贩已经开始忙活了起来。

……

他拍了拍冷清肩膀：“刚才误会了你，你别怪义父。”

他恭恭敬敬朝着无言一躬身。

曲玉辰摸了摸儿子的头：“你不是最向往修仙么？怎么不跟他们走？”

古幽心底委屈，可又无言以对，于是狠命咬了一口包子，满嘴流油地嘀咕了一句什么。

清冷仙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只见古幽脸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山：“这一巴掌可真响。”

柳眉微皱：“你没事吧？”

“还有，不戒……”冷情额头冷汗直流，可眼神真挚不似说假。

男子又说道：“我活了三千年，生死在内，没什么看不开的，可就是容不下背叛。”

无言从路边买了几个包子，递给了古幽和柳婳祎。

无言点头，算是受了这一拜。

墓碑上也没有什么铭文，只画着一只妩媚的小狐狸。

良久无言，俄顷，小公子语气沉重的说道：“没有人需要我保护了……”

可他发誓，真的不是故意去戳苏玖玖的脸蛋儿。

古幽这才和秦阳介绍起了无言。

古幽轻轻咳嗽两声，摆手道：“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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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幽赶忙追了上去。

无言也不在意，端起酒坛，倒出两杯晶莹，一杯递到了秦阳桌前，一杯自己举起，朝着秦阳微微点头，他也不客气，一口喝了个干净。

“桑落？”无言舔了舔唇角：“道兄这酒从哪来的？”

秦阳故作神秘：“是不是和市面上的桑落酒不太一样？”

无言点头。

秦阳这才叹了口气：“我家徒弟成亲的时候，百战阁送来的贺礼，就是这坛酒。市面上买来的桑落酒，比它可差得远了。”

“江南百战阁。”无言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