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冲闻言顿时双眼微眯,心中寒笑。而那米朝天,也是斜挑着白眉,向声音传来处望去,神情不悦。嬴元度重重一叹气,然后尽量平心静气的说着:“当日确只是一个意外——,罢了!我说了你也不信。冲儿你要执意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然而今日由嬴非继承摘星,乃是我嬴氏宗族之意,冲儿你这般做法,可层考虑过是何后果?”
“你要这么理解,也无不可,”
他当年若不被这嬴元度联手外人算计,武脉依然完好。那么武阳嬴氏,又何需再等这十年?
此言道出,整个正殿之内的声息,顿时又再一寂。米朝天冷冷笑着,望着眼前这场闹剧,目含幽火。庄季则怒意勃发,却因几个护卫与薛平贵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嬴冲懒得在意,今日自己若败,情形也不会好到哪去,最多在众目睽睽之下装一装洒脱。所以嬴非那模样,实在难令他心生同情。想及这嬴世继父子,为继承摘星而使出的种种手段,更令嬴冲恶心厌憎。
他只感应到身边嬴非,身躯正微微微颤,双拳死死的握着,四肢肌肉则俱皆紧,聚集着不平凶戾之气。
嬴冲并未注意去听这议论声,依旧神情专注,在那十几位道官的帮助下,驱使着自身意念结合精血,开始将魂印打入摘星神甲。
嬴元度朝着米朝天一礼,就又继续把视线转向嬴冲:“冲儿,我若是你,便该主动将墨甲让与嬴非才是!”
“可摘星神甲再次择主,却需十年之后!耽误了这十年,后果如何,冲儿你该心中有数才是!”
当听得‘老伯爷’这三字,嬴冲心中就已寂冷一片。可他祖父赢定虽神色悲苦,可依然是缓慢而坚定的站起了身。
“米公公放心!朝廷规制,嬴某我自然心中有数,不会强行为之!”
“嬴冲,神甲有灵,自择其主不错,可此法也有其缺陷,不能知人情大势。嬴非他现在,确比你更适合摘星神甲。你若还肯听祖父之言,那就速将这摘星甲,让给嬴非。”
嬴冲唇角上勾,心想果然是要来这一套。他早有准备,所以能毫不动容,似笑非笑的反问:“要我让?凭什么?”
“冲儿你撑不起这安国府!”
嬴元度语气加重,面色凝然:“你武脉已废,血气两亏,继承这神甲,最多只能再活三年,这又何必?”
“咸阳四废之首承爵安国公?嘿嘿,这回京城里可有得热闹了。”
嬴冲继续以神意渗入到摘星内,不疾不徐的说着:“即便只能再活三年,我也心甘情愿。我嬴冲武脉虽废,却未必就没有恢复可能,没有试过,又岂能知我嬴冲撑不起这安国府?哪怕死了,也是嬴冲命该如此,可以早日去见父亲他在天之灵,想必父亲他必不会因此怨我。你们想要这摘星神甲,大可等我身亡之后再说。”
“住手?这灵甲择主,魂印之仪,可容不得半点打扰。嬴领军,不知阁下意欲何为啊?”
嬴元度强忍怒气,神色也渐显阴沉:“冲儿你难道要只顾自己快意?就不为我武阳嬴氏想想?”
此时正值武阳嬴氏举族上下,谋求奋起之时,哪来还能耽误得起十年?
随着这人站出来,其余的嬴氏族人,也皆蜂拥而起。
“请世子三思,我武阳嬴氏能有今日不易!如今也只有嬴非公子,才能使我武阳嬴氏不坠威名了。”
“恳请世子为我宗族,让出摘星!”
“为继承摘星不要了性命?这就是胡言乱语——”
“说句公道话,这安国公爵位,乃是由故安国公亲手打出来的功勋,由世子你来继承,本是天经地义。可现今世子武脉被废,如何能承继宗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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