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林枫感到如此地心慌意乱。

还有手足无措。

或许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是第一次，同样的感觉，就在不久前似乎他也经历和感受过。

上次同样也是安欣没来学校、生病住院的那一回，他几次发信息和打电话，前者都没有半点音讯回复。

但那次和这次又有不同。

至少那一次，他打电话给安父安母便得到了具体的消息答复，不像这一次，他打给安父的电话竟然几次都被对方直接主动地挂断。

一次、两次、三次……

当这样的情况一再出现，哪怕林枫心中再怎样努力去安慰自己不会有事，他的心情都已经一点一点地慢慢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那一天生日，不同的天台的相同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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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只不过……

绚烂盛放的烟火树。

隔壁组座位上的唐冰瑶看上去似乎还在低头专心做着高考真题，但笔尖在题目答卷上已经悬停了许久许久。

那一天的除夕。

好半晌，当安父终于斟酌好用词想要开口劝说，后排的少女却又已经摇了摇头，努力般对着父母露出一个笑脸：

“我随便说说的，不要担心。”

身旁的同桌欧阳大气不敢喘上一下。

安欣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肩膀、微微有些抽动和颤抖。

深吸一口气，他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软件，用力抿住嘴唇，再次给安欣开始发信息。

字里行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担忧，语气中甚至有着几乎从未从某人身上见到过的低声下气的恳请与央求。

“我能不能不走了。”

从大半年前转学来到魔都的第一天起，她就已经知道最终会有这样一天的结局。

他不笨。

“没事了。”

安父安母沉默。

他只是平时的性格有些粗线条而已。

之前包子的生病住院。

最后可以任性的半年。

确认，发送。

漂亮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

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一直地任性下去，该离开的时候，便该离开。

那一天她走进高三七班的教室，一眼便能够看到某个笨蛋目瞪口呆一脸难以置信震撼看着自己的表情。

很多东西都一下子被串联起来。

课桌前的林枫放下笔。

“我就是……”

然后。

顿了顿，仿佛还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少女轻轻吸着气抽着鼻子，轻声开口：

……

不知是什么时候起，她的眼圈已经终于忍不住地红了起来。

少女低下头，蜷缩起修长纤细的双腿，将一头秀发埋在了膝盖里。

“爸、妈。”

长长的一段文字信息打完。

手指在手机全屏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一行行的文字在屏幕上不断打出——

忽然间安欣觉得自己的心脏微微地疼了一下。

“不看一下信息吗？”

坐在后排车窗旁的少女微微低下头，轻轻地吸着气：

只是，当这一天来临，哪怕已经有了提前的心理准备，依旧还是会有一种措手不及的难过。

一切一切，都已经要成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