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123.不幸中的万幸(一更)
小白提着篮子,跟着姚瑶上了胡家的土坡。
对面王家的大门在媒婆出来之后就关上了,王二跟他媳妇杨氏,都在他瞎子老娘的屋里,一家三口正在合计什么。
“二啊,这次,真能把方小蝶给娶进来了?”王二的老娘抓着王二的手问。她眼睛都瞎了,双目空洞洞的,很多年没有出过门,一直躺在床上不动,看起来脸色白得不太正常,有些渗人。
“娘,放心吧!媒婆把谢媒钱都收了,娘就等着喝喜酒,抱孙子吧!”王二想起方氏很快就能成为他的小妾,嘴巴都咧到了耳后根。
旁边的杨氏瞪了王二一眼,但是王二并没有几分收敛。
杨氏刚嫁给王二的时候,性子很厉害,可是好几年肚皮都没有动静,很多人说她生不了娃,她自己也怀疑自己身体有问题,又羞于因为这种事去看大夫,怕到时候真的坐实了她不能生这件事。
王二打方氏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甚至都不是一年两年了。对面胡玉堂他爹死得早,方氏刚一守寡,王二就盯上了她,那个时候杨氏还有底气管着王二,王二不敢怎么样。
姚瑶跟方氏说,她跟媒婆说好了,要先下手为强,反咬王二两口子一口,让他们颜面扫地,但没说她和小白打算废掉王二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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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当真去找铲子,过来小心地挖起了胡家院子里的芍药,他看到就觉得姚瑶会喜欢这个。
宋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也没说话,把小白手里的篮子接了过去,问他们:“你们吃过了吗?没吃的话赶紧回家吃饭吧,这边有娘在就行了。”
方氏神色一僵,宋氏端着碗的手抖了一下,觉得自家这二闺女小小年纪什么都懂,什么都敢说……
“娘,胡婶子怎么样?”姚瑶问。
“行,你找个铲子挖两棵,我等会儿跟胡婶子说一声,她肯定乐意。”姚瑶随口一说,跟着宋氏进屋去了。
杨氏撇嘴,心中难免嫉妒,想着方氏还没进门,这老婆子就巴巴地说起她的好处来了,王二在旁边还听得一脸得意。
一开始杨氏肯定是反对的,毕竟哪个女人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找别的女人。但是很快,王老婆子又拿生孩子的事情出来说,王二又说到时候胡家的房子和地,还有钱,都是他们的了,杨氏和老娘也都有人伺候了,方氏给他生了儿子就让杨氏养着,杨氏这下就心动了。
宋氏过来安慰,姚瑶对着宋氏摇了摇头,她觉得方氏就得大哭出来,不然有些情绪憋着,人会疯的。
方氏懵了,傻了,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姚瑶,喃喃地说:“他们……他们是想让我死……”
“婶子,我来看你了。”姚瑶开口,看着方氏说。
“媒婆……他们要干什么?”宋氏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姚瑶心中微叹,可怜的方氏,除了自己死,也找不到更好的解脱和报复王家人的方法了,因为她杀不了那家人,就算能杀,她也不会那样做,她成了杀人犯,会给胡玉堂的人生和前途带来负面的影响,这是她万万不愿意的。
“他们不想让婶子死,想让婶子去给王二生儿子,给他们全家当牛做马,还想谋算胡家的房子,胡家的地,胡家的钱,精明着呢!”姚瑶冷哼了一声说。
这会儿王老婆子咧着没牙的嘴,笑了起来:“方小蝶一进门就给胡家生了个儿子,到时候肯定也能给我们家二宝生个儿子。”王二前面本来还有个哥,幼年夭折了,所以他成了王二。
却说姚瑶和小白,到了胡家,又敲了敲门,宋氏连忙出来把大门给开开,让他们进去了。
昨天杨氏根本没回娘家,一直在家里。半夜王二偷偷溜到对面,闯进胡家的时候,杨氏就在她家大门外面看着,屋子里的瞎子老娘也没睡,还在那里等着杨氏回去跟她说了一句,成了。
姚瑶神色微喜,就听到方氏说:“我的门栓得很牢,王二可能是……怕惊动我,我叫喊起来,不敢砸门,一点一点撬开的……是他自己说他是半夜来的,撬门撬了很久,还打我巴掌,恼恨我把门栓得太严实……又说天已经亮了,我再喊,让人知道了,他是不怕,我的脸别想要了……他捆了我的手,衣服都没脱完……嫂子就在外面拍门了……”
方氏听到姚瑶的声音,神情木然地转头,看向了姚瑶,叫了一声:“瑶儿……”声音都是沙哑的。
然后王老婆子又问了王二一句:“二宝啊,昨儿个那事儿,成了没?要是成了呀,说不定二宝已经在她肚子里留种了……那我就等着抱孙子了……”
宋氏也握住了方氏的手:“妹子,瑶儿说得对!你要站起来,日子是自己的,你这些年好不容易熬过来,把玉堂送去上学了,不能让那些杂碎就这么把你跟你的家都给毁了啊!”
姚瑶跟着宋氏进了屋,见到了方氏。方氏坐在床上,脸色苍白,默默地流泪,眼神空洞,像是失了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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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趴在被子上,嚎啕大哭,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一家人做了一辈子的善事,她向来与人无争,到头来要遭受这样阴毒的算计,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