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来征战几人回？

一

告示下坐着的文书先生正在收拾笔墨，打算撤摊。

高飞心念一动，不如去投军吧，不仅可以换了这身单衣，还有口不要钱的热饭。至于说其他，到时候总有办法的。

他转身对文书先生作了个揖，朗声说：“这位兄台，在下要投军。”

文书先生抬了抬眉毛，摊开名册，重新拿出笔墨，问道：“姓名？”

“姓高名飞，字子渊。”

“年龄？”“21”

“籍贯？”

籍贯？我是江苏苏州人……等等，这是后周，苏州还在南唐李后主手中，可别节外生枝了。

“洛阳，城东。”高飞应道。

赵匡胤的籍贯是洛阳城西夹马营，高飞考虑的格外周全，故意说得远离城西以免被撞破。

“随我同去营中报道吧。”文书先生收拾好东西，道：“正好帮我搬一下桌子。”

高飞不认识路，正乐得有人带路，二话没说抬起桌子跟在后面。

两人走出城外，“拐个弯我们就到了，”先生如是说。

只见湖对岸高高的山坡上驻扎着好大一座营寨。旌旗招展，远远地瞧见一队军士，个个昂首挺胸，纪律严明。

“新兵在这边报到，跟上。”

高飞领了身质军装，立马在一边换掉长衫。正巧，两个军官来巡查新兵营，其中一个高大伟岸，长着络腮胡，另一个眉眼细长，背着手。

高飞眼珠一转，想明白了，这高大伟岸的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赵匡胤，而眉眼细长的那位一定是他弟弟赵光义。

人群中，赵匡胤见高飞清矍不凡，指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容禀点检，属下姓高，单名一个飞字，家住洛阳城东。”

“好——好，咱们还是老乡。这孩子就当我的亲兵吧。”

二

一轮新月，圆顶的帐篷。

长长的条桌上放着香脆的烤羊腿，热气腾腾的蒸腊肠和青翠欲滴的炒芥菜，还有一大碗晶莹透亮的白米饭。大年初一，正是军营一年中伙食最丰盛的一天。

高飞从未想过一千多年前古人的军营中，竟有如此神奇美妙、富丽堂皇的帐篷和这般精致的伙食。

他的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了，跟着新兵们，被长官带过去领自己的饭食，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回头看时，何鲁雪正在邻桌对角朝他挥手。

正是他乡遇故知，这一刻，高飞激动得连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什么？你们俩是老乡？”

“但小何说自己是开封人？”

两人相视一笑，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站起来一起喝了几盏米酿的清酒。

此刻，高飞觉得他们不是同学，而更像是亲密无间的兄弟。

三

吃完饭，大伙一起出去打铁。

一时间，鼓乐齐鸣，化铁炉火光冲天，打铁的军士赤膊上阵，舞动着千余度高温的铁汁自如穿梭，如龙似蛇，被猛然击打后蹦出几丈高，在空中绽放出一朵朵炫目而耀眼的铁……

明天就要北征抗辽了，要上战场保卫自己的国家了。高飞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犹记得后晋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给契丹的卑劣行径，他又想起了《天龙八部》中的萧峰，内心该是多么纠结难捱……

四

何鲁雪那八尺身躯，睡在床上，就像一条懒睡的猛虎。阳光自外面斜斜的照进来，照到他浓浓粗粗的眉毛，照到他高高挺立的鼻梁，照到他一头蓬乱松散的头发直发光。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高飞若有所思的呢喃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