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挥毫如流星

一

要去城东四十里的承天寺，路上得过一座桥，这是座敞肩圆弧拱汉白玉石桥。一行人行色匆匆，偏偏给一辆大车堵在了这石桥之下。

那个啥，驴子犟起来可是真没什么道理可讲。拖着大车说什么也不肯再向前一步。车夫只得放下鞭子，脱下外衣，蒙住驴子的眼睛，企图蒙混过去。

谁曾想，这驴子用头顶住桥栏杆，打定主意就偏不转弯。

驴子被车夫惹得恼了，抬蹄就踢，一番动荡，大车上的圆木散落下来，把石桥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我一个人可搬不动那许多木头。”车夫沮丧地抱怨道。

“让我来想想办法吧！”高飞看到大家都过不去，只能一个劲儿的干着急，就自告奋勇出来帮忙。

他找了两个滚轴，用绳子穿在大车边的栏杆上，形成一个动滑轮。不一会便把地上的十几根圆木一一吊上了车，何鲁雪忙爬上去给捆得结结实实。

可闹了半天，驴子还是不肯走。

“怕不是它口渴，要喝水？”李完说着去小河中沾湿了丝巾，一点点挤在驴子干涸的嘴唇边。那犟驴分外感激，过不多久，一声嘶鸣，总算是动身了。

二

四十里路说长不长，但也了他们足足两个时辰。

一番折腾总算是到了承天寺。

门口的小沙弥听说是来拜访觉远禅师，就领着他们穿到后面一间洁净的禅室。稍待片刻，只见一位慈眉善目，和颜悦色的出家人走了进来。

高飞知道是觉远禅师，当下领着众人行了礼。觉远禅师双手合十还了礼，一番客套，才算坐定。

“大师，我们是为我们的老师——绿柳先生而来。”

“阿弥陀佛，绿柳居士向来可好？”

“就在昨天下午，先生被三个蒙面人给绑架了，至今下落不明。”

“什么？竟有此事？”觉远的脸色微变，眼光灼灼。

“听闻大师常与老师对弈，特来拜访，或许能寻得些线索。”

觉远听罢，沉吟半晌，叹了口气，用眼光扫视了一下众人。

只见王旦、石保兴满脸期待；李完低头不语；何鲁雪目光炯炯；高飞神情肃穆……各人表情虽不尽相同，但心中的想法可都是一样的：希望觉远能够给予他们鼓励与希望。

“这样吧，请随我来。”

众人闻言，连忙起身候在滴水檐前。觉远带着大家穿过天井，沿着几道不高的石梯，来到一座亭子的长廊，顺着长廊走到亭子的中央，那里有一张石桌和四把石凳。

只见亭尖深沉的枣红;亭柱古老的墨绿;石桌、石椅清澈的灰白，好一番美丽的景象，可惜此刻竟无心情欣赏。

“这便是你们老师常与我对弈的地方。”

亭外一块碑上蹲着一只猫，赭黄的毛色蜷做一团，看到人来也没有半点挪动的意思。

顺着垂下的猫尾巴，高飞仔细一瞧，碑上的文字天质自然，丰神盖代，想必出自名家之手。觉远见他望得出神，便道：

“这碑上的字乃是晋代王羲之所书。”

“当真是中锋立骨，侧笔取妍，有时藏蕴含蓄，有时锋芒毕露的书圣手笔。”高飞感慨道。

“来走这边。”觉远禅师带头拐入了一条林荫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