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漩涡成型身已陷
不过可惜，项宸睿如今正震惊着廖元山的七十岁高龄！毕竟他先前可是猜测五十过半的，因为光瞧上去，廖元山虽须发尽数斑白，但身体骨貌似还行，耳聪目明、口齿清楚的，也不见其身体佝偻、咳嗽连连，怎么就有七十岁了呢！
不不，自己的用的目光是前世的标准，在真的古代，五十也是垂垂老者了吧，平均人的寿命十九世纪末时也就四十岁上下。所以，这就是修炼的缘故吗？大大加长了普通人的正常寿命，平均起来都与生活条件优越的现代看齐了。嗯，除了这个，项宸睿还真想不到其他原因。
而这会儿廖元山所述的沉重话题、绝对秘辛也过去了大半。
“李光羽翼已丰，他有心觊觎县令一职。本来，以其往日作风与所立功绩，老夫就是举荐他充为新任赤城县县令都算合情合理。可兴许是装得太久疲惫了，眼见目的达成松懈了，露出了马脚，被有心人瞧出了些许端倪。”
廖元山的嗓音又往下压了压，甚至带上了几分颤抖。“老夫怀疑，康乾十八年的那场大败，很可能是李光的自导自演，他利益熏心地极可能在养寇自重！”
养寇自重！是谁！项宸睿就听得了这四个字，可见廖元山那脸皮微颤、双目圆睁的模样，也不适合来一句“没听见麻烦再讲一遍”，也只能紧锁眉头，低头沉思。
老县令说的必是县中之事，而赤城县里值得养寇，并称得上自重一词的，唯有……
县尉李光！
等等，这和王朝说的不一样吧，五年前，李光不还带兵和黑风寨大战一场，结果死伤无数，甚至就连自己都差点回不来了吗？
不不，先别自己想，听听老县令怎么说。
“五年前，李光力主与黑风寨山匪决战，想毕其功于一役，结果大败而归，折了郭巡检与两百多名官差，之后的他负荆请罪，并上书迁调各村百姓于县城三镇附近安置。那时县城守备力量一扫而空，老夫害怕山匪攻城或是屠戮村民已彰其威，便同意了这做法，把赤城县全境十之七八的土地通通拱手送人。”
嗯，这个，项宸睿当时听的时候就觉得很不可思议，要知道，真正追究起来，廖元山、李光等人的决定完全算得上是失土大责！
“那时候老夫天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一睁眼就看见山贼兵临城下，缩在县衙里连个门都不敢出。后来才意识到，山贼不敢攻城，攻占县城相当于竖起造反，郡、省绝对不会无动于衷，所以他们没那个胆子。
“只是，晚了啊，李光趁着这段时间，借着布置城防的权利，整个官府里里外外竟几乎全是他的人，老夫就算想明白了，豁出政绩不要，想向郡守请兵增援，也派不出人送信。整个赤城县，早就姓李了。”
“不过那时候老夫也没想那么多，县衙姓李就姓李吧，待在这赤城县，无过就不错了，哪会有功。李光嘛，看上去还算是本分之人，做事有分寸，并没有嚣张跋扈到目中无人，老夫这把老骨头也还装在他的眼里。所以，日子久了，瞧这县城也算被其打理得井井有条，十八年的大败能捂就捂着吧，那些缇骑也不是好惹的，老夫呢，偶尔升堂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邻里小事，也乐得一个清闲。”
“后来……”
“参见大人。”一旁忽然响起的声音，是姜小牛来了，他给项宸睿送肉包来了。隔得这么远，应该什么都没听到吧。
“廖大人，后来怎么样了？”姜小牛告退了，叼起一个肉包的项宸睿催促起来，这种秘辛可比平平淡淡的日子要有意思得多了。
“后来，不提也罢。”被这么一打岔，廖元山也就没了说故事的兴趣，虽然把不知憋在心里多久的事倾诉一番，确实挺让人心念通达的，“这其中的曲折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说完了你也记不住，还是等你父亲回来后自己去问吧，都塞给他了。”
问老爹，还塞给他了？不等项宸睿继续开口，又喝完一杯茶的廖元山接着往下道。
“其实要说证据，几乎也都是猜测，老夫也没这实力去和李光当面锣正面鼓地把那些疑惑处给掰清楚，所以就只能想一些盘外招。在无意中得知项案首有重赴科举之心时，令尊就进了老夫的视眼。他能去郡城、省城，能把老夫发现的东西带给有权利决断的人，若果真如此也好早日替赤城县百姓除一大害，重现那郎朗青天！”
“那我老爹他，都知道？”项宸睿出声问道，就老爹那在家藏不住心事的话痨属性，早早知道的话，自己怎么没听得半点风声，出门前也没嘱咐自己小心李光或者是不得踏入县城半步之类的。
廖元山摇了摇头。“项案首并不知情，或许现在知情了。”
嗯，那倒是和自个的记忆对上了，只是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夫怕提前告知会使项案首难以接受，以至露出马脚，引来李光的注意，便在令尊出发之日，借故旧日同窗之缘于长亭送别，把所有事情写成书信，当作临别赠礼塞了过去。”
项宸睿对这方法不置可否，这种能要人命的秘辛竟也在落在纸上，就不怕中途遗失，被哪疙瘩里的路人捡去，坏了大事吗！嗨，自己瞎立什么flag呢，留有书信也好，万一出现什么反转，或是廖元山坚持不住压力背后捅刀，也好留个证据。
不，等等！若是李光真是赤城县的大反派，有心提防之下，怎么可能不对廖元山与自家老爹的接触心生警惕，后者很可能也会成为半个官员预备役，比常人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有权有势的大官们。像这种书信什么的，随便安排几个手下在半道拦路，劫走行李完全是轻而易举！
项宸睿越想越觉得可能，整个赤城县的大片土地都在山贼手里，想离开赤城县哪能不经过他们的地盘，再说廖元山也没什么暗示提醒，老爹他现在真得身处乡试考场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