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成为连家小少爷陪读的第五天。
严阅安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连问渠旁边,陪他一起上课。原本以为这种家庭的学生假期都是出去和朋友玩乐或者在家打游戏,然而连问渠却选择在家里补习,并且还是名师一对一课后辅导。
每天下午上两节课,除了一周一次的美术课,剩下的都是语数英之类的科目。严阅安在旁边撑着下巴旁听。他的位置靠窗,每次凉风从窗外吹进来,伴随着老师讲课的声音,他的上下眼皮就条件反射地开始打架。
到后来连问渠每次听课,严阅安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连少爷对此表示严厉谴责,下课的时候都会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一边生闷气一边拿起笔写练习册,然后对着做不出来的数学大题薅头发。
终于有一天严阅安坐不住了,虽然他自己在这里无所事事,但是小孩子一天到晚待在家不得闷坏了?况且连问渠的气色一看就知道气血不足缺乏锻炼,假期不好好养身体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要不咱们明天请个假出去走走?”严阅安趁着连问渠上完课休息期间提出建议,“不用去太远的地方,就在房子周围逛几圈,我和管家说好我到时候把你送回来。”
“年轻人还是要多运动,你看你盯着这道题看了五分钟都没做出来,说不定走一圈回来就有思路了。”
连问渠被揭穿后满脸羞恼,“你!……我,我能做出来的!再给我几分钟!”原本因做不出来题目而变得忧郁的蓝色眼眸燃起怒火,“你不要多管闲事!”
看见对方炸毛,严阅安换了个方式,“或者我们做个交易,你这几道题如果我做出来并且教会你,你就答应我抽时间出去走走。”
“你?你会做吗?我不信,你这几天上课都在睡觉。”连问渠的题目都是竞赛题,难度不可小觑。
“试试看嘛,反正对你也没有坏处。”
连问渠把练习册递给他,严阅安拿起笔将关键信息划出来,然后每一个步骤都写好。他的做题过程流畅且不用打草稿。写好之后他把练习册还给连问渠,走到家教老师用的白板前,用油性笔把每一个式子列出来讲解清楚。
连问渠的眼神从怀疑、震惊、难以置信再到了然,等严阅安把所有题目讲完,这双蓝眼睛里只剩下敬佩。“没想到你学习挺好的。”连问渠感叹,“我以为像你这种,嗯……都是学习不怎么样的人,所以才会选择走歪门邪道。”
严阅安被小孩的用词逗笑,“歪门邪道吗?或许吧。但是我当初可是靠自己考上了xx大学。”他报了一个名字,看见连问渠的眼神多了点欣赏。
“所以你为什么要去当大哥的……那个?”
“哪个?情人吗?我和你大哥只是各取所需。”
“况且那天你不是在门口听到了吗?是你大哥先找的我。可是这些东西现在的你还是少知道比较好。”
连问渠的脸腾地红了,“我!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的。大哥第一次带人回家,我不放心打算来看看,没想到你们……”
“我们?你不放心什么,怕我吃了你大哥吗?”
“因为以前大伯也从外面带了个阿姨回来,自从他带了人之后大伯母每天都在哭。家里的佣人也在私底下说坏人才会当别人的情人。”连问渠低下头,表情纠结,“我想不明白,你不像那个阿姨一样总想着把家里的东西偷出去卖,也没有总是缠着我大哥,你每天都陪我上课,甚至还会做竞赛题!你给我的感觉和以前见过的那些人不一样。”
连问渠鼓起勇气面对严阅安。“不管怎么样,你教会了我,我要和你说声谢谢。”
“还有之前这么想你是我不对,我要向你道歉。”
严阅安沉默了片刻,连清让把他的弟弟保护得很好。受薄书淮和聂仲恺的影响,在他的印象中这种类型的小孩总是目中无人甚至对人毫无礼貌。然而连问渠这几天下来一句重话都没有对他说,哪怕心里再不满也只是尽量避开。
连问渠是第一个和他道歉的人,严阅安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看来是我自己狭隘了。]
两人终于在第二天决定出去散心。管家很放心地把连问渠交给严阅安,说明几点回来吃饭就把人放出去。考虑到出去要花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最终决定只在宅子周围转一转。
这么一转就转了半天,连家的地盘比严阅安想象要大得多,连问渠难得出门,一路上盯着花卉草木双眼放光。左瞧瞧右看看,像只快乐的蜜蜂。
严阅安感到有些奇怪,“这不是你家老宅周围吗,怎么感觉你像是没见过这些花草一样。”
连问渠愣了愣,有些心虚地看了严阅安一眼,“我太久没回来了,花匠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一批品种。”他像是想起什么,面带担忧,“况且我自从回到老宅就没再出过门,大哥不让我离开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