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过是闲话家常,孩子们不必拘谨。”宣太后吟吟笑道。
“母后可是偏心,”穆晚襟替穆黎斟上清茶,皱着娟秀的双眉,眉间那点朱砂煞是惹人注目,“襟儿如今尚未有妻妾,也不见母后为我操心。”
宣太后宠溺地摇了摇头,“皇上是你兄长,母后自是应当先为他打点好才行。”
穆晚襟撅起嘴,嘴上不依不挠地说着些孩童扯平的言语,引得殿上一众女子的低笑。
众人正说着,静儿就附耳向太后低语道:“娘娘,云嫔娘娘来给您请安了,在门外侯着呢。”
宣太后看了眼正襟坐在一旁的穆黎,回道:“倒也热闹,让她进来一道喝茶吧。”
静儿得旨,便去门外将碧浓引了进来。他今日打扮得素净,身着一袭绿色罗裙,深深浅浅的裙摆上绣着朵朵白色棠梨,随着他的步伐若隐若现。
碧浓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周满屋的莺莺燕燕,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向众人施礼。
“坐吧。”宣太后为碧浓赐座。
碧浓落座在穆黎右侧,他看了眼还拉着穆黎左手的穆晚襟,他们先前未有过照面,但也略有耳闻。
穆晚襟也在看碧浓,正巧四目相对,他冲碧浓微微笑了一笑,“早闻云嫔娘娘天香国色,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碧浓装模作样地掩唇羞涩一笑,“王爷过奖了,不过蒲柳之姿,承蒙皇上不嫌弃罢了。”
说罢,他拉过穆黎的右手,穆黎见他双手冰凉,便抽出了左手,自然地覆在他的手上,“跟你说过多少次,怎么还是贪凉?”
碧浓旁若无人地将穆黎的手带到自己脸边,撒着娇辩解道:“穿得多了就不好看了。”
穆晚襟在一旁撑起下巴,面上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皇兄小时候也时常在冬日为襟儿捂手,如今云嫔娘娘不过来宫数月,便深受皇兄喜爱,襟儿好生歆羡呢。”
“王爷见笑了,您与皇上的手足深情,怎能用来比拟皇上对碧浓的错爱呢?”碧浓状似天真地笑了笑,“这怕是不合适呢。”
“云嫔娘娘说的是,本王一时口误,逾矩了。”穆晚襟似笑非笑地从腰间拿过折扇,施施然扫了一眼在座的这些个官家小姐,才悠悠摇开玉扇半掩着面道,“云嫔娘娘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怎会是皇兄的错爱呢。”
穆晚襟这席话明里对碧浓恭维有加,实际上宫里上下都清楚穆黎到如今也只有碧浓这么一个妃嫔,所谓的“三千宠爱在一身”,属实夸大得有些名实不副。再加上今日的目的是为穆黎择选新人入宫,这样的夸捧,反倒将碧浓架在个不上不下的位置,难以下台。
穆黎微微瞪了一眼穆晚襟,宣太后也适时出来换了话端。
“好了好了,就属你嘴巴伶俐。不是说今日给哀家叫了戏班子么,这会台子可是搭好了?赶巧咱们一道听听罢。”
“自是已经安排妥当了,”穆晚襟笑眯眯地望着穆黎,“早便让皇兄来我府上听了,奈何皇兄政务繁忙抽不开身,得亏这些姐姐们,如今总算碰着个皇兄闲暇的时间了。”
“十三弟有心了。”穆黎站起身,穆晚襟习惯性地想去拉他,不想却被碧浓抢了先,穆晚襟心中不悦,眸中隐隐藏着凶光扫向碧浓。
碧浓挽着穆黎的胳膊,挑了挑眉,浅笑道:“烦请王爷带路。”
穆晚襟也扬起笑容,“诸位且随我来。”
戏听完时已是晌午时分,穆黎以公务为由匆匆离了席,碧浓与其他官家小姐用过午膳后也先行离去,只剩穆晚襟还留在梓安殿。
“襟儿,你与黎儿自小一块长大,今日这些小姐们,按你说,黎儿会喜欢哪个?”宣太后斜倚在榻上,面上有些倦容。
穆晚襟为宣太后点了支安神香,笑道:“襟儿哪里知晓皇兄的心思。”
宣太后有些苦恼,但眼下她有些累了,就未再追问,回了房间歇下了。
穆晚襟从梓安殿出来,看了眼阴恻恻的天,他招来随从的亲信,附耳道:“着人替本王去昌兰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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