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槐轻描淡写地回答:“前任。”
“死了的那个?跟我同名同姓的?”
“是啊,就是他。”章槐的目光低垂,扫过许晚洲的手指,故意伸手覆上去,勾着他的手指,“介意吗?”
许晚洲意味深长地笑:“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嘛,我不相信巧合。”
章槐也笑:“我也不信巧合。”
“那是谁送你的?”
“别人给我的,我看不上。”章槐轻轻一拍许晚洲的手,波澜不惊地撒了个谎,将此事糊弄了过去,“我做黄金生意,先前有朋友在云南收藏琥珀,难得有块成色好的蜜蜡,本来是要卖给一个法国人的。我很喜欢,就花重金从别人手里截来。”
“这么说,不是你的前任送的?”许晚洲不依不饶。
“我没有前任。”章槐矢口否认,丝毫未见犹豫,他语气轻蔑,“如果你说那些平时送上门来的,他们不配。”
他不想让许晚洲心生间隙,更不想他误会些什么,自己跟自己吃醋,太蠢了,他不喜欢玩这种把戏。
许晚洲轻轻笑了起来,拨开睡袍在他肩上一吻,又咬了一口。章槐闻到一股淡淡的鱼腥味,他瞥见许晚洲低垂的另一只手上拎着一个袋子,里面似有什么东西在扑腾。
是活鱼,今天有鲜鱼吃。
章槐不喜欢海鲜,生蚝扇贝蛏子八爪鱼……但凡海里的他都不喜欢,可鲜鱼他喜欢,生滚的鱼片粥最好不过。许晚洲像是看穿他此时此刻心里在惦记着什么,轻声问:“饿不饿?给你做鱼片粥吃。”
章槐一言不发,站在那里死盯着许晚洲。他逆光站着,一半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另一半遗落在脚边,因此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妙的矛盾:他像是要答应,却又像是在闹别扭似的不愿答应。
“上次我在你家,你准备给我做什么吃的?”章槐突然问。
许晚洲很惊讶,他没想到章槐还惦记着这一茬。
“忘了?”章槐拉开凳子在桌边坐下,他坐在阳光底下,眯起眼睛,胸口露出的一截皮肤露出薄薄的肌肉,蜜蜡吊坠绞着乌发,红与黑艳丽地缠绕着。
他轻舔嘴角,语气轻佻:“那天下暴雨,我把你女朋友气走,当时你不是在做饭么?”
“我记得,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
许晚洲凝视着他,像在回忆往事。章槐也凝视着许晚洲,目光对视之时突然说:“许晚洲,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敢打我的人,我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我当时很想杀了你。”
许晚洲笑着反问:“谁先动的手?”
章槐也淡淡一笑:“是我,不过你爱上我了,我也不算亏。”
“这是你的手段吗?勾引我上钩?”
“怕吗?万一我是个疯子……”
“我担心你还来不及。”许晚洲走过来,手抵在桌前,担忧地叹了口气:“我要给你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况。当时,你前一晚生病,满口胡话。吓得我我一宿都没合眼,哄你半天,后半夜好不容易才睡着,我怕你第二天饿着,想给你做一份糖水滚鸡蛋。”
原来是糖水煮鸡蛋。
章槐说:“我要吃那个。”
“那个是给病人吃的。”
“你不给我做,我就当着你的面割腕,我不活了。”章槐淡淡地说着,平静地伸手朝桌上的花瓶抓去,许晚洲慌忙抓住。
“干什么?”
章槐抬起双眸,幽幽盯着他,语气凄婉:“你根本不爱我,连个糖水鸡蛋都不给我做。”
“知道了,嗲死了。”许晚洲无奈极了,他转身快步朝厨房走去,“做做做,马上做,你给我老实点等着。”
许晚洲快步朝厨房走去,章槐在他身后,瞧见袋子里那条活鱼活蹦乱跳,嘴角勾起一个狡猾的微笑。
糖水冲鸡蛋,做起来并不费劲。章槐跟许晚洲进厨房,看他将开水倒入鸡蛋中,再加上一点姜汁,撒上一点糖,黄澄澄的鸡蛋碎末浮起,如一个个肥皂泡似的飘在表面。
品相不好,恐怕味道也并不好。姜汁味很浓,许晚洲从柜子里抽出勺子搅拌了几下,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章槐嘴边。
章槐轻抿一口,皱眉吞咽下去,舔了舔嘴唇,咂出一点味来,评价道:“难喝。”
许晚洲笑:“都说了是给病人喝的。”
章槐端起碗要灌,许晚洲慌忙拦住,一片儿汤汁飞溅出来,泼在章槐手背上。许晚洲赶紧拽过他的手,往水龙头下冲。
“你出去吧,我给你做鱼片粥。”许晚洲轻声提醒,“别胡闹,待会儿刀片真伤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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