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虚和关情对视，喉结滚了滚，最后低下头：“我知道。”
关情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感情这种事向来理智说了不算，他想起去年春季赛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资格说程子虚。毕竟那时候他也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害秦秋不得不多承受一份重压。
关情叹了口气，他和程子虚向来没什么话，虽然平时跟秦秋开玩笑经常提这个人，但是他们实际上并没有过多交流。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关情转过身，刚准备回去，就听到程子虚开口。
声音很小，像是恳求：“请不要告诉他。”
关情停下脚步：“你放心吧。我和晏岁都希望他能够外拿一个冠军，又怎么会告诉他会打乱他内心的事呢。”
虽然原FTD只剩下三个人，但他们之间的羁绊从未改变。关情和晏岁就像是赎罪一样，即使秦秋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但是关情始终过不去心理那道坎。
如果去年春季赛他能够快点从悲伤中走出来，如果他的状态再好一点，如果……他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事，像是自言自语：“你会是……”
程子虚没听清关情的最后一句话，他看着关情的背影，突然觉得前FTD的每个人的心中好像都压着名为“过去”的山，明明自己已经很累了，但还是在为了身边的人前行。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训练室。
秦秋正抱着盒薯片在吃，手边还有一盒插着吸管的牛奶。听见有人进来，他回过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吵架了？”
关情看了秦秋一阵，没说话。他从秦秋手里把一整盒薯片顺走，坐在自己位置上才吊儿郎当地开口：“是啊，欺负新人去了。新来的打野不懂事，我教教他谁才是FTD的老大。”
见关情还有心思嘴人，秦秋笑着抽出张纸把手指擦干净，实话实说道：“哦，你手里的薯片是你刚欺负过的新人买的。”
关情吃薯片的动作一顿，显然没料到这茬。他看向秦秋：“……什么时候？”
秦秋想了想：“前些天吧，你不是也挑了？他付的款。”
关情：“……”
他突然想起前几天几个人约着吃完饭后去购物，晏岁拖着喻松铭就是往零食区跑，硬生生买了两推车零食，说是秦秋请客不宰一顿说不过去，然后关情也加入了坑兄弟的大部队。
不是，秦秋请客怎么就成了程子虚付款？
秦秋看着关情一副傻眼的模样，“嘶”了一声，疑惑道：“你不会真欺负人家去了吧？”
程子虚接过秦秋话茬：“没有，是去说春季赛的事。”
“哦，”秦秋点头，朝关情伸手，“薯片还我，你别给我吃完了啊，最后一盒了。”
关情突然有些烦躁：“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不许吃！”
秦秋：“找揍是吧？等着，我叫唐哥来收拾你。”
“你是小学生吗就知道告状？”关情把薯片递回去：“多大的人了，不会自己解决问题是吧？”
今天关情出奇的暴躁，秦秋沉默一阵，看向程子虚，迟疑开口：“你把他怎么了……”
“震惊！上野决裂，真相竟是……”晏岁取下耳机关掉结算界面加入聊天，“怎么回事，我们情今天怎么那么凶。”
关情冷哼，点开游戏开始排队：“我吃火药了，别惹我。尤其是你晏岁，小心我把你那张嘴撕了。”
晏岁连忙捂住自己嘴，他和秦秋对视一眼，大概是问秦秋关情怎么了，秦秋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关情率先开口：“秦秋，你今年22对吧？”他的声音淡淡的，居然还带着几分严肃的意味。
“嗯。”秦秋想了想，“今年满23。”
关情语重心长：“你还年轻，不要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惑，知道吗？尤其是那些男……女粉丝，我们基地是不允许谈恋爱的。”
没由头地被教育了一顿，秦秋一脸懵：“你究竟受什么刺激了？”
关情哼哼几声没有回答秦秋的问题，自顾自道：“反正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间，懂吗？我还指望着咱们FTD再拿个冠军呢，要是我双冠上单的称号被你挫脱了我要你好看。”
作为职业联盟打了快五年的老油子，秦秋对关情的发言感到十分迷惑。这人一会儿又不要早恋，一会儿又贷款冠军，忽然他想到刚刚关情把程子虚叫出去，再结合现在的一番劝人不要“早恋”的样子，豁然开朗，十分沉重地点头赞同：“你说得对。”
他的语气十分深沉：“小孩儿现在谈恋爱还太早了，是得管管。”
关情：“？”
关情一脸难以置信：“我靠？你都23了你还小孩儿，要不要脸？我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靠。”
秦秋疑惑了：“不是你在指桑骂槐？”
晏岁翻开百度词条：“指桑骂槐，不是比喻表面上骂这个人，实际上骂那个人吗？”
“是啊。”秦秋纳闷地看了眼关情，说：“他表面让我不要谈恋爱，实际上不是在说程子虚吗？我都23……不是，我都22了，打了快五年职业，我能不知道这些？成年人了好吧。”
晏岁懒得和秦秋争辩，疑惑地看向程子虚：“早恋啊？”
两人对视片刻，程子虚不置可否。
“我靠，他默认了！？”晏岁摇了摇喻松铭的手，“你可别跟着学坏……不是，你什么表情，你不会也早恋？”
本来喻松铭不打算加入他们讨伐似的讨论，没想到被晏岁一提，没忍住：“18岁都成年了算什么早恋？”
23岁了还没谈恋爱的晏岁：“……滚吧喻松铭。”
秦秋看戏看够了，才正经道：“还行，不要影响训练和比赛就好。”
关情看着秦秋欲言又止，随后瞪了程子虚一眼，冷声：“不许早恋。”
程子虚低下头。
见关情还想劝，秦秋开口当和事佬：“行了，不影响不就得了，人家一大男生谈恋爱又不怎么样，实在喜欢你又不能劝人家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