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险些咬了舌头,急忙跟上去,眼瞅着自家陛下进了隔壁的帐篷。他不禁笑了笑,自发站到门口当起了门神。
帐篷里点了安神香,楚流徵侧脸挨着枕头,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萧靖凡站在床边看了良久,很是不解。
温柔小意的解语一大把,他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没心没肺专惹他生气的呢?
楚流徵浑然不知帐篷里多了个人,脸颊蹭蹭枕头,嘴巴张合,嘟囔了一句什么。
萧靖凡凑近听。
“混蛋。”
“君……可恶……变秃子……”
萧靖凡:“……”
他就多余来!
他磨了磨牙,盯着楚流徵的睡脸看了片刻,俯身一口咬了上去。
睡梦中,楚流徵轻哼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
萧靖凡熟练地抓住,松开口中的软肉,看着那个完整的牙印,心中的气平了不少。
他拉开凉被,轻手轻脚挽起楚流徵的裤腿,细看双膝上的伤。
楚流徵的皮肤本来就白,稍微磕碰一点都显得比别人严重几分,更别说是大面积的淤青了。
萧靖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他自幼练习骑射,磕碰淤青是常有之事,也因为犯错被罚过跪,膝盖也是肿了一大片,知道这样的情况,须得尽快用药油揉开,不然很长一段时间都消散不了。
想到此,他看看四周,发现一旁的桌上就放着药油。
他起身拿了过来,倒在掌心搓热,轻轻压在淤青的膝盖上,一点点揉。
即便是在睡梦中,楚流徵也感觉到疼,睫毛颤得厉害,就要醒过来。
萧靖凡立刻停手,等人重新睡熟了再接着揉。
如此这般,断断续续,约莫过了一个时辰。
楚流徵疼出了一头的汗,萧靖凡也累得够呛,还得拧了帕子来给楚流徵擦汗。
做完这一切,皇帝将药油放回原处,起身离开。
折子还没批完呢。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薄荷味,一丝浅淡的檀香混在其中,叫人难以察觉。
床上之人睫毛轻轻一颤,睁开眼,望着帐篷顶,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只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膝盖上一阵一阵疼,怎么可能没感觉?
她转头看了眼桌上的药油。
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枣再甜,挨棒子的时候也疼啊。
她又不是金鱼,只有七秒记忆。
罪都受了,马后炮有屁用!
膝盖上热乎乎的,楚流徵眨巴眨巴眼,重新闭上,翻个身继续睡觉。
晚上巳月过来的时候,发现楚流徵膝盖上的淤青已经消退了大半。她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不用药油改凃药膏,叮嘱楚流徵好好休息。
如此养了两日,楚流徵的伤彻底好了,在周公公的召唤下,重返工作岗位。
好消息:皇帝没有继续发疯。
坏消息:皇帝找茬频率提升,比往日难伺候十倍。
楚流徵时常想把茶碗扣在皇帝的脑门儿上,撂挑子不干。
可惜,不敢。
眼瞅着楚流徵的怨气都快比鬼重了,帐篷里的火药味也日渐浓厚,就快爆发,贴心的周公公急忙开导,并委婉地劝皇帝别作了,这样下去真得散。
但皇帝根本不听,且越发变本加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