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陛下醒了,咳得厉害,请仙长即刻前去看看……”
玄璣子应了一声,又对著殿门高声道:“殿下,谢二姑娘,良缘天定,莫再犹豫了。老夫等著你们的好消息……”
说罢,他带著志得意满的脚步声远去。
王承喜朝殿门方向飞快地瞥一眼。
食盘递进去了,窗户並未完全关严。
他目光微动,“你们几个,都退远些。探头探脑的冒犯殿下,像什么话?哼……是你们能听的吗?去去去,守在廊下就行,紫宸殿围得铁桶似的,还怕人跑了不成?”
侍卫们虽有疑虑,却也不敢不听这位心腹大太监的话,纷纷往外退开,谁也没有注意到方才送膳的宫女少了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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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暂时恢復安静。
李肇闔上眼睛,再次凝神压制蛊毒,汗珠不断从下頜滚落。
谢微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食盘里的点心,被疯狂上涌的药力,搅得心神大乱。
她太渴了。
也太难受了。
忽然,她嚶嚀一声,竟挣扎爬起,朝著李肇的方向踉蹌前行,眼神涣散,口中喃喃:“殿下……求您……要我……”
她几乎是匍匐著,姿態狼狈,露出药物控制下最原始的丑態……
“找死……”
李肇眼底戾气骤盛。
在她即將扑到自己身上的瞬间,猛地抬手,抓起旁边的铜製食盘,精准地砸在她的后颈。
谢微兰哼都未哼一声,眼白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像一摊没有骨头的泥。
李肇微微喘气,额角的冷汗又多了几分。
这一击,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体內燥热更甚,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模糊……
好热。
热得眼前阵阵发黑,呼吸仿佛要烧起来。
这时,窗户极轻地响了三下。
篤,篤篤。
声音轻微,若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
李肇瞥一眼昏厥的谢微兰,以为是被玄璣子发现,刚要开口呵斥,窗户便被人推开一条细缝,寒风灌入……
只见一个穿著低等宫女服饰的纤细身影,利落地翻了进来,落地无声。
她迅速关好窗,转过身。
一张清冷苍白的脸,眼底却亮得惊人。
李肇喉咙发紧,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平安,你……出现了……”
薛绥目光扫过殿內情形,看一眼神志不醒的谢微兰,最终定格在李肇鲜血淋漓的手上。
她强行压下蛊虫共鸣带来的心悸,几步衝到李肇面前,蹲下身,直接捏开他的嘴,將两粒乌黑的药丸塞进他口中。
“吞下去。”
李肇神智已然模糊,只觉得那冰凉的手指带著熟悉的、令他魂牵梦縈的气息,他几乎是本能地顺从她,喉结微微滚动,毫不犹豫地咽下。
“你也不问问是什么,就吞?”薛绥心头又酸又软,不由嗔怪。
李肇抬眼,握住她的手,“你给的……便是鴆酒,我也饮。”
薛绥眉心紧蹙,低头检查他手臂的伤口,毫不犹豫地咬住裙摆。
刺啦一声。
她撕下宫裙的內衬,为他包扎止血。
她指尖很软,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带来他战慄般的舒適……
李肇贪婪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脸,恍恍惚惚,仿佛要將她的模样刻入骨髓。
“平安……”他声音嘶哑,带著一丝祈求,“我快撑不住了……你既入幻梦,便帮帮我……”
薛绥手下动作一顿。
敢情他还以为是在幻梦中?
“梦什么梦?”薛绥包扎的手势熟练至极,头也没抬,“是我,殿下清醒一点。”
李肇微微失神。
紫宸殿围得铁桶一般,玄璣子刚走,守卫就在门外,她是怎么进来的?
“你如何……”
李肇话未说完,就被薛绥打断。
“別说话,嘘……”
外间忽然传来脚步声。
是玄璣子去而復返,在询问守卫。
薛绥眼神一凛,迅速將李肇扶靠在门板上,自己贴近他身前,凝神细听门外动静。
“你们方才可曾听到什么异响?”玄璣子的声音带著怀疑。
“回仙长,並无异响。”
“咦,这会儿怎么半点动静都没了?”玄璣子声音阴惻惻的,显然是有些不相信,往大门走过来。
“殿下,你听我说。”薛绥凑近李肇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一会儿,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李肇努力理解著她的话。
他饱受煎熬,心心念念的女子就在眼前,体內肆虐的蛊毒与欲望似乎找到了某种宣泄口,变得愈发汹涌。
他呼吸陡然粗重起来,眼底血色更浓。
“孤……都听你的……”
薛绥没有犹豫。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將李肇推靠在门板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闷响。
同时,她自己则发出了一声极力压抑却又难耐的呻吟,带著哭腔,模仿著被欲望掌控的女子声音。
“殿下……轻点……”
李肇:读友作证,孤真的是清白的……
薛绥:等下你就不清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