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儿子,晚上出去了吧?超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给我好好陪着。晚上如果不回来了,记得打个电话。”母亲拍打着赵超的肩膀,朝我下达命令的同时,却用柔情似水眼神瞅了瞅他,去吧孩子。
这个时候,真猜不准,哪个是真儿子,哪个真不是儿子。
赵超冲着母亲,十分有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起身走到我的身旁,一把夺去了怀里的小钢镚,好像把我当作空气那般,兴致勃勃地盯着小钢镚打量了一会,语气平和却有些夸张,说:“哎哟呦,我去,这儿子长得真叫一个帅,喂,王小蛋,我们真该下岗了!这小家伙长大了还得了?少女杀手啊!”
赵超透着惊叹的表情朝我撇了一眼,看得我竟无言以对,只得“嘿嘿嘿”地低头不语。
小钢镚歪着小脑袋,发着呆,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有点不知所措,巨大的体型,强力的魔爪,好像怪兽一样的抓住了他,莫名的恐惧感瞬间蔓延,呆呆的表情眼瞅着乌云密布,雷霆涌动,狂风暴雨即将爆发,他张开大嘴:“哇……呜呜呜,呜呜呜……”
呼之则来的泪水喷涌而出,在小钢镚脸上画出两道晶莹的瀑布。
面对着小钢镚突如其来的反击,赵超显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摆出一副既好笑又无辜的模样,向我求救。
“哥哥,我说的怎么样,你长得五大三粗的,吓着儿子了吧!呵呵呵呵……”我不怀好意的一阵奸笑,快速的接过儿子,小钢镚回到我的怀抱,像是找到了稳固的靠山,立刻放下心来,哭声嘎然而止,粉嫩的小脸犹如雨过天晴的蕊,灿烂的无人能及。
这时候,我母亲机智地走了过来,抱走了小钢镚,然后使了个眼色,让我和赵超偷偷溜走。
小钢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猫腻,死死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那眼神就像秘密监视的摄像头一样,让人毛孔悚然。
我一边嬉皮笑脸的答应着儿子:“爸爸不走,爸爸不走!”另一边推着赵超溜之大吉。
伴随着楼道里嘈杂的脚步声,赵超终于忍不住满心的疑虑,开口说话了,连语调都透着一堆问号,说:“我说兄弟,儿子怎么会不认识我呢?这不科学啊!”
“切,你当过爸爸吗?懂个屁啊,赶紧走啦!”我露出极其不屑的眼神扫了赵超一眼,告诉他,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明显,不到一个份儿上,明白的只是一丁点皮毛。
此时的天空已被染成了黑色,也不是纯黑的那种,有点淡淡的蓝参杂着一些深深的灰色,也找不到星星的影子,可能是地上的霓虹代替了它们的光彩。
黑暗笼罩的如此寂静,可出来乘凉的人反而多了起来,或许都是极其聪慧的等待这盛夏的一丝清凉。
我和赵超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点着一根香烟,也递给我一支,我接过来点着,深深的吸上一口,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快感,而后弹了弹手上的星火,抬起脑袋说:“大哥,您说,现在去干嘛,有什么安排吗?抢银行还是抢珠宝?不行,银行关门了,还是抢珠宝吧,要不在找几个帮手?”我贼眉鼠眼的打探着周围,生怕路人听到我的放荡不羁,万一出现一个除暴安良的好公民,再报了警,那可如何是好。
“王小蛋,滚犊子!就咱两个人,不带别人玩,他们往后排着,咱哥俩呀,今晚不醉不归!”赵超接过话茬,伸开手臂拐住我的脖子,紧接着冲我四目相对,诡异的目光下,露出阴险狡诈的笑:“呵呵,王小蛋,可别拿你那个胆囊炎来搪塞我,你哥哥我还胃穿孔呢!反正今天必须要尽兴的,你跑不了。”
“我有跑的念想吗?哥,你把兄弟看的这么重要,我肯定是舍命陪君子的。再说了,我每年滴酒不沾,不就是在养精蓄锐等你回来嘛!”眼瞅着赵超的兴致勃勃,我也不好意思去泼他冷水,面对着难得的相逢,我也只好豁出去了。不为别的,只是庆幸,在这世态炎凉的现实中,还有人念着我陪伴我。
“这就对了嘛,好兄弟!对了,还真的要先抢银行呢!”赵超拍着我的肩膀,开心的像个孩子,推着我的后背直奔银行的方向。
“我去,来真的!”
“废话真多,有哥罩着,怕什么,走着!”
……
没过多久,两条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中国邮政储蓄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