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的放纵,又何尝不是一种寄慰,无论是寻找刺激的作,还是独自流泪的痛,又或者一时疯狂的隐,你千变万化的想要追寻,追寻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减压方法,被逼无奈地想要逃避,逃避这快节奏下的生活给你带来的冲击,害怕活生生的让它蹂躏、榨干,只能自我保护的钻个空子,哪怕逃离一分钟,就足以保证自己不至于崩溃,去留一口喘息的机会。
我不晓得自己昏睡了多久,更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不是还沉浸在梦里,仿佛真切的感觉自己还悬浮在空中,泡在绵软的云朵里,似乎下意识的判定,我或许早已脱离了尘世,只是朦胧的视线里还溢满着点点光晕,恍惚看见一抹金色的落地窗帘,可又感觉它微微晃动的是那样的不切实际,我的指尖轻轻颤动了一下子,然而触碰到的却是柔软的被褥,这模糊的触感,就好像是被的包裹的那样绵软。
伴随着喉咙的干涩和脑仁撕裂般的阵痛,将我从幻境里拉了回来,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我这才察觉,自己并非脱离了人世,原来只是活生生地躺在酒店里,我赶紧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可这纯净的气体,却随着一股浓烈的酸臭一同吸进了肺里,使我更加的难受,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一口呼吸,让大脑随着氧气的能量开始运作,随机的拼凑起支离破碎的记忆。
我的潜意识在不停的翻滚,仿佛只身游荡在毫无边际的海洋里,那是一片寂静的淡绿色的激流,推动着渺小的我,我在漂亮的幕布下随波流浪,去打开一个又一个空荡荡的房门,去寻找酒精麻痹下的片段画影。
记忆大门打开的瞬间,光茫四射,煞白的光束迅速蔓延,把我整个人都吞噬了进去,甚至吞噬了整个画面。
嗖……
“你…你个臭小子,你在…哥哥面前,还装什么…装,难道哥哥不知道你…多难受吗?还在硬撑个什么劲儿!”赵超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眨眼间便凑过了脸,然后他顿了顿,轻言轻语的抿出话来,说:“你…你跟哥哥…说实话,这两年了,你前妻从来都没有来过?哪怕一次…一次都没有么?就没有过来看过孩子?”
我没有看到他的眼神,或许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挥动着绵软的手臂,哽咽了一下,说:“没有,没…有,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更别说…”我只感觉有细微的喘息,声音微弱的可能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什么!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狠心的女人!”赵超默然大怒,仿佛被刺激后片刻的清醒一般,连说话就变得利索了很多,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狠狠的拍打着桌子。
“哥,哥!你坐下,来…坐下!你听我说。”
我有气无力的扯着赵超的衣角,让他坐了下来,而后偷偷抹去眼角挤出的泪滴,说:“哥…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这兄弟…不是活的好好的嘛,小钢镚也养的棒棒的…说句真心的,直到现在,我这才感觉到自己是真正的活着,没有什么时候能比得过现在的我,我…我真的很满足!”
我满满地提起酒杯在嘴边摸上了一口,继续说:“哥,你…知道吗?假若没有她,就成就不了现在的我,我是变了,变得不再无理取闹了,变得不问世事了,因为…因为我知道,我…我王小蛋,我是爸爸了,她可以不要小钢镚,可是我就要做儿子的龙背墙,那就是我的命!”
我没办法抑制住自己暴动的心情,或许是太激动了一些,伴随着一股向上的激流,让我捂住嘴巴跑到了路边,哗哗啦啦地吐了起来,呕吐的酒水参杂着碾碎的食物和滚烫的泪水,一起喷涌而出,那刺鼻的腐味透着心酸,无情的腐蚀着我的心脏,这般绞痛好像一针针的抽离,刺得我难以呼吸。
赵超不忍看到我这样下去,蹒跚地走到我身边,而后俯下身子瞬间发力,把我牢牢地贴在了自己的背上,转身便离开了烧烤摊子。
就这样,两人漫无目的地摇晃在寂静的深夜,这宁静的街道上空空荡荡,连赵超的脚步声都那样的清晰,沉重的鞋底和粗燥的柏油路强烈的摩擦,一步,两步……毫无目标的消逝在黑暗里。
只是在某一个时间,赵超轻描淡写地喃喃自语了一句,“唉,只是苦了咱可怜的小钢镚了。”他再也忍不住那刚毅的外表,默默的流下了心疼的泪滴。
片段的最后,我只记得和赵超摇晃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街道上,肆无忌惮的在空旷的街道上嘶吼,豪迈地唱起三十八军的军歌,“钢铁的部队,钢铁的英雄,钢铁的意志,钢铁的心。平江起义上井冈,铁流向北方……跟着伟大的共产党,勇猛向前进!”
“砰!”一声沉闷的关门声,从转角的位置传到我的耳膜里,我下意识的坐了起来,转眼间便清醒了许多,只见那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地向我逼近,晃来晃去,将高大威猛的赵超印入眼帘。
赵超扣好房门,看到醒来的我,他嘴角微微上扬,透出一丝笑意,喜上眉梢地从手中的袋子里,拿出了一瓶易拉罐啤酒,说:“兄弟,喂,接着!”
精致的罐子在空中旋转飞舞,画出了一道极致优美的弧线,然后稳稳的降落在了我的手心里,我很随意的打开,将拉环丢向一边,然后轻轻地抿上一口,说:“到底是大哥,可真是经验十足,根本不需要交代哦!”
赵超缓缓地走了过来,坐在了另一张床上,也是很随意地打开了啤酒,同样,把拉环丢到了不知道的地方,然后他一边享受着回回酒的畅快,一边甩给我一个极具鄙视的目光,说:“切,臭小子,你终于醒啦?真受不了你,睡了这么长时间,你真是个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