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旧保持着无聊至极的样子,漫无目的地看来看去,完全没有在意崔国建嚷嚷个什么东东,更没有跟他争辩个你死我活的兴趣,只是本能地在心里纠正了一下,他刚刚说的那句没人性的话。
“依我看,他本想打发下无聊的时间,背着现在的嫂子找一个激-情妹玩玩,然后顺便为我揪个心,拉个小妞把我也打发了,这才是他的本性,这才对得起我们赋予他贱哥的称号。”
我纹丝不动,就这么呆坐在沙发上,好像一个没心没肺的雕像那样冷酷,甩都不带甩他一下的。
可即便如此,竟没有勾起崔国建瞬间爆发小宇宙,而是露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平静。
他捏起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先是有模有样地冲着杯口嗅了嗅,然后轻轻地抿上一口,在挤眉弄眼地吧唧了几下嘴之后,又冲着我唠叨了一句,语气温柔的有点诗情画意,
“也别怪哥哥恶心你,你天天在家里宅着,要不了多长时间,非把你憋出个毛病不可,有时候还真挺佩服你小子的,竟沉得住气,就不怕发霉长毛么?”他又不怀好意的瞥了瞥眼,继续开口说话了。
“其实哥哥也知道你跟原来那个小妮子感情深,可即便感情再好,你总得面对现实吧,分开了就是分开了,你至于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么?”
他偷偷地瞄了瞄我的表情,看我仍没有很是明显的反驳迹象,便伸手掏出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上了一口,在云雾缭绕中继续发声。
“依我看,你倒不如削发为僧,且不说图个什么清净,可起码也是份高尚的职业不是?你就作吧,我看呐,就你现在的升级速度,迟早有一天你必定超越释迦摩尼,说不定还能开创另一门宗教信仰呢!”
我一脸惊讶,抬眼冲崔国建一瞥,用眼神告诉他,就是当和尚也轮不到我,我看他就挺合适的。
我本来还有点心思听他意味深长的传教我一些感情上的大道理,却哪成想竟白活到宗教问题上了,我若是在不制止,说不定下个话题就会直接奔着奥-巴马去。
我僵硬地笑了一会,礼貌地配合了他刚刚一番话的笑点,然后我随手在空中挥了两下,掌心向我,掌背朝他,特嫌弃的示意他见好就收别没完没了了。
“大哥,你怎么不去死呢?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赶紧滚蛋,净扯一些没用的玩意!”
崔国建一听,瞬间就炸开了锅,透出一丝想要将我五马分尸的神情,语调凶凶巴巴的要把我吃掉。
“我去,你丫还敢反抗?哥哥我是长辈,让你脱离苦海少走冤枉路那也是哥哥应尽的本分,甭给我嘻嘻哈哈不知好歹的,照现在的情况,我打你一顿都是应该的,你这叫不惜悔改你懂么?”
“咱就不扯远的,你看看人家,那个你深爱的小妖精,跟你分手才几天就立马找了一个新品种,你再看看你,甭跟我说你纯情,你若是纯情,狗都一夫一妻制了,这平常看着比谁都精明,为什么这一次,竟变得这般愚钝呢?能翻篇儿不能,翻个篇儿能死么?”
这一番啰里八嗦苦口婆心的话,就像是一位善良的老妈子在唠叨着自己的儿子一样,就连人类的好朋友都不放过,我倒是想变成一只名犬,可是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啊,难道非逼得我回炉重造,变出个三头六臂的哪吒就满意了?
怕只怕,指不定上帝一生气,随便捏出个什么玩意,到时候后悔找谁说理去。
不过还好,我根本没有那么通情达理,甚至把崔国建当做了一只万人唾弃的苍蝇,真想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就拍死他,连一丁点轮回的机会都不给。
他的话,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也别提什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充其量也只是在我耳根徘徊了几圈。
我一边侧脸瞅了瞅崔国建,一边伸出手赶着苍蝇般的在空中随意地挥了挥,然后我透着一副死人模样的苦瓜脸,示意他马上、立刻、就此打住这个招人厌的话题。
“哥,我的亲哥哥,能不能把这个话题给pass掉,别再提那个让我呕吐的女人了成么?我知道你的好意,也明白你是为我着想,可是不管怎样,请你以后不要再提了,ok?”
一句风轻云淡的求饶,终于把崔国建掐死在了摇篮里,虽说在他的神采上仍旧挂着隐隐约约的不罢休,却实实在在地没有再提到跟那个女人有关的半个字。
不仅仅是在这个小小的酒吧里,直至今日,无论我在感情方面遇到了什么千奇百怪的问题,崔国建都没有再提起这件让人不堪入耳的回忆。
沉默是金,这个时候已然没有什么能比沉默一会更好的了。
崔国建继续连吼带叫地欣赏着他喜欢的东西,而我仍旧独自喝着闷酒,无聊的看来看去。
坐在一张桌子的两个人,好像两个拼桌的陌生人,同在屋檐下却沉浸在不同的世界里。
一个无比的享受,非常合拍地融合在昏天暗地的迷幻里,多想时间就定格在此刻,或者能过的慢一些。
而另一个却觉得实属悲催,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莲那般,从骨子里都想逃离这昏暗的世界,清醒的发现自己根本不属于这里,多想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最好是转眼即逝,或者如梦醒一般。
时间嘀嘀嗒嗒的走了不知道有多久,也没人会留意荒废时光是多么可耻,只是在它偷偷溜走的瞬间,亵渎了一波又一波把生命当儿戏的现实。
或是享受青春的资本,或是浪费生命的眷顾。
总之,这是对时间的亵渎,挥霍,奢侈。
……
崔国建好似更在乎自己兄弟的心情,他目送走插肩而过的美女,就回眸直勾勾地盯着我,然后他慌里慌张地朝我兴奋个不停,眼底无不担心着视线里的美景会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