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只将她看成一个亲切的小妹妹。
真是个异常可怕的男人……
晨光直觉的想要拒绝,尔后想到或许是有关楚小沫的事情,又赶紧说道:
“事已至此,我能说什么?”
这个小姑娘,也绝对不是一般人。
楚云落与独孤绝二人跟在晨光身后,匆匆离去。
独孤绝指尖轻弹,屋内的烛火,立刻熄灭。
梦珂心下猜着,这皇上是否知道独孤绝的身份?
楚小沫本就心软,现在见到影须这般模样,心里不觉有些酸酸的。
都是因为楚小沫的原因么?他居然学会了这么谦虚的跟长辈交谈?
“兴许是什么极其要紧的事情吧。”
“娘,是晨光师兄他说一个人在皇宫里太无趣,想要与我聊天,但是又惊动了你,一急之下,便干脆带着我到皇宫里来了。”
王可儿那个直肠子,再蠢也不可能将她交待下去的事情给捅出来,所以,应该不会是为了那件事情,王可儿都还没有动手呢……
影须以这八年以来,对晨光的了解,知道这个时候,他是不想有人打扰到他的,再多安慰的话,也只能埋在心里说不出口,只能默默的退下。
“是什么?”独孤绝对此,显得相当感兴趣。
宁泓烈见到晨光对楚云落说话时的和颜悦色,不由得有些震惊。
楚小沫极其自然的站到了楚云落的跟前:“娘亲。”
但此事隐隐约约显示出,狐族一事,或许是真的存在。
影须对着这个年幼的小姑娘,庄重的行了个大礼。
但看到楚小沫如此坚持,楚云落想着,女儿难得如此,也就让她任性一次吧。
“太子哥哥,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宁德玺出声催促道。
楚云落想了想,
他的身边,有一个隐形人一般保护了他八年的人,这个人,却连当今南诏国皇帝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这件事情,小沫沫是牵扯在其中的。
“道歉有什么用,大家又不会身上多一块肉。”
“你若是真觉得自己说错了,以后有什么话,你先在脑子里好好想想,能不能说,能说你再说出来,”
他这个爹当的真的是非常有挫败感啊。
心下明白,宁德玺的意思,是让他去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晨光。
她也不希望爹爹与娘亲对这件事情,再继续深究下去,那样只会惹来娘亲与爹爹的越发担心。
梦珂瞪他一眼。
“不知道深夜来宫,所谓何事?”
宁德玺回到寝宫之后,皇后还未离去,一直在静静候着。
他的回答,让梦珂明白,宁德玺一定是知道了独孤绝的身份,却在独孤绝的示意下,不点破出来。
而就在此前,他看到了楚小沫的双亲为了找她,冲入了皇宫,那种不顾一切的态度,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与温暖,而这温暖,却不是属于他的……
“娘亲,我还是想住回去。”
在心里,对于宁德玺的做法,算是妥协了。
想到这里,晨光的眼神里,已经涌现出了一抹哀怨。
宁德玺除了让独孤绝将皇宫里的每个宫都搜遍,别无他法。
梦珂垂首,满脸的无可奈何。
果然独孤绝明显的吃味了:“怎么可以这样?”
梦珂想了想:“太子哥哥,我与你一道去。”
晨光看一眼宁泓烈,冷冷淡淡的回答。
一定是因为其它的事情。
“皇上,这二位深夜造访,将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给弄醒了,惊扰了圣驾,也不知道他们担待得起不。”
母妃,今夜这个寝宫里,原本可以很温暖的……
于是,只得赶紧闭嘴,紧紧的挨着宁泓烈。
与此同时……
“皇上。”
楚小沫面不改色的回答,并看向了晨光。
她是楚小沫的母亲,自然明白,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惊扰了圣驾。”
“他不提,朕怎么好问?”宁德玺摇头:“太子,你要不也别闲着,去一趟十三的寝宫吧。”
“既是父皇下的令,那二位请。”
宁泓烈不禁问道:“父皇,这二人可否有说清楚,是来找什么人的?”
闺女什么事情都只和娘亲说,却瞒着他这个当爹的。
连皇上都不计较深更半夜的被弄醒,皇宫里的其他人,还有什么资格去怪罪?
“我也不清楚。”
会不会这么巧,这就是那位南竹学院的晨光师兄?
宁泓烈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这独孤绝与父皇之间,居然还颇有交集,且,看上去,父皇似乎还欠了独孤绝一个人情,看他对独孤绝的态度便不难看出,似乎父皇对他都有所顾忌。
“那真是太好了,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上我影须的地方,我自当肝脑涂地。”
独孤绝突然造访南诏皇宫,这让宁德玺心里顿时有些没底,不清楚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连爹爹也不许说,这就是我们的秘密,好不好?”
楚云落隐隐觉得,女儿手上拿到的那块玉佩,确实应该物归原主,或是直接销毁,这样可以省去少麻烦。
只要想想这件事情,宁泓烈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不管怎么样,这里是皇宫,那个暗皇纵使再厉害,也不可能这点面子也不给,在皇宫里掀起什么腥风雪雨来。
“算了,不要为难十三了。”
梦珂有意无意的伸手,挽住了宁泓烈的手臂,他只挣扎了一下,最终放弃。
“这个男人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此?”
“好吧。”
独孤绝显然不太相信楚小沫的说辞,同时也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楚小沫要替这个十三皇子说谎,心下直觉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楚姑娘,你们在找的人,原来就是她?”
“是啊。”楚云落也不隐瞒。
怪不得会深夜来皇宫,原来是为了她的宝贝女儿前来。
那是一种懦弱的表现,他不想让自己这样软弱的一面流露给任何人看。
处在他这个位置的,或多或少,都是需要牺牲些什么的吧,比如爱情,比如其它……
“我知道你是个心地极好的小姑娘,少主对你,也是爱护有佳,舍不得让你吃丁点苦受一点罪的,这次的事情,千错万错都在我,希望你能助少主渡过此次难关。”
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说话会这么客气过?
晨光别过脸去,很明显,就是拒绝道歉。
“小孩子之间的秘密,不就是那几种,你干嘛这么较真?”楚云落尽量轻描淡写,但同时她也明白,此事牵扯到那个晨光殿下,事情就不一般。
“就这么简单?”
他突然被人从太子宫传召到宣仪殿,还没有来得及将事情弄清楚呢。
独孤绝待到楚云落进得房间来,第一件事自是将她拉到床榻之上,握住她的指尖:“小沫沫是不是告诉你什么小秘密了?”
他的反应,看在楚云落的眼里,心下想着,这个小皇子年纪小小的,为人处事倒是挺沉稳的。
独孤绝这个男人,即使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但她仍然能感受得到那股似有若无的寒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梦珂不可能听不明白了。
楚云落只觉得这具高大的身躯立刻压了下来,将她堵得无路可退。
“楚姑娘。”
这种时刻,他当然要守好底线,让宁泓烈弄明白,楚云落是他的。
宁泓烈领命退下。
宁泓烈长叹了口气,这个梦珂,是父皇指定的太子妃人选。
她的那个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呢,这个男人不可能就知道了吧?
“太子哥哥。”
“娘亲,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
只觉得影须真是怪可怜的。
楚小沫想到影须的嘱托,坚持自己的说法。
“小沫沫,你告诉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心里对于她一直不曾正眼看过的楚云落,其实已经恨得牙直痒痒,却苦于独孤绝在一旁,她不敢发作。
皇后想说什么,见到这样的宁德玺,只能福身退下:“那皇上早些歇息。”
成为皇后已经八年了,这八年里,宁德玺与她温存的日子,一双手都可以数得过来,这样的日子,皇后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滴着血。
今天的事情,皇宫已经传遍了,十三皇子贪玩,带进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父母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追到皇宫来了,闹得整个皇宫里鸡犬不宁的,即使是是这样,皇上仍然没有半分要责怪十三殿下的意思。
他为了十三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若惜吧……
已经死了八年的女人,却如影随形的盘据着皇上的心,不曾离去。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皇上明白,人已死,情已逝,一切都不能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