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收着衣服，心里却还惦着小满。红杏抱着手头的衣服就去替他开门，笑容带着些局促，神情也是茫然。

梁三公子来访时是下午两三点钟的光景，红杏正在收衣服，手里举着竹钩，把衣服一件件从竹制的晾衣杆上收下来。

红杏远远站在门口，礼貌地目送。

他也是一贯最反对男人纳妾的，觉得那是清朝遗留下的老旧陋习。

天杰道：“小满看着挺机灵的，如果一辈子做农活、卖东西，我觉得有些可惜……”

红杏勉强地笑了笑，脸上还是带着歉疚。

红杏一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小满一愣，天杰也停下来，对他有礼地打了声招呼。

小满连走带跑地往家赶，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碰上梁三公子，他就有一肚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而且那梁三公子还是特意过来寻她的。

头一回看见她时，他就觉得，她的柔弱里藏着一股谁也撼不动的韧，似乎他就是被这股韧劲吸引了。

收完最后一件衣服，红杏放下竹钩，抬头冷不丁地看见天杰，不由一惊，一张脸瞬间通红。

天杰立在篱笆外，看见她在忙着，一时不知该要怎么叫她，自己反倒看呆了。

小满到底还是个孩子，她总是担忧，他一个人中午有没有吃好吃饱，又有没有碰上什么难缠的人。

回去的路上依然如此，小满走在前面，把红杏甩得远远的，她好不容易赶上来和他并排，他又放慢脚步，走在她的身后。

但是自从见了她之后，这些想法就全部抛到脑后去了。

天杰脸仍是红的，说了一声：“贸然前来，不好意思。”

她的动作轻柔，却又十分连贯娴熟，衣袖随意挽起，露出细白的手腕，在金色的太阳底下，像一幅美丽的画。

他认为，应该像西方人那样，一夫一妻，举案齐眉，如果她愿意……

可是从每天早晨看他出门，她的心就一直悬着。

仅仅弄了这两样东西出来，她心里不安极了。

梁三少爷和王公子离开之后，小满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一蹶不振，嘴唇紧抿着，一言不发。

天杰捻了一颗南瓜子送入口中，圆场地笑道：“我从小就爱吃这个，很香。”

快要到家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她，一字一顿地道：“以后，我一个人出去摆摊，好不好？”

她都收拾完了，小满仍是一动不动地立着。

红杏以为他是累了饿了，心里一软，伸手摸了摸他头，宽慰似的温和一笑，打着手势告诉他：饭已经做好了。

小满依然不动，没头没脑地迸出一句：“我不喜欢他……”

红杏怔住，小满声音软下来，又重复一遍：“我不喜欢他……”然后扭头走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没说完整，他不喜欢他……来找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