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些不快，“是你的主治，只要我不松口，你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你满腹的才华也要烂在这所医院里。”“6456389乘以9087376”我又出了个更难的。

“五八六七一六三四四四……”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最后四位是五二六四”

“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第一次接触的时候，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他瘦弱的像一根电线杆，让我有种害怕自己一吹气就把他吹跑了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初中的计算机课上好像学过，但是上课的时候我听不懂老师的讲课，索性偷偷地玩扫雷游戏。”

“冯希斌。”

“冯希斌。”他慢慢张开嘴，声音小得像在轻声耳语。

最后，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的他住进了我们病院，一住就是5年。负责治疗他的老医生退休了，冯希斌就由我来负责治疗。

“这是秘密。”

此举轰动了全校师生。但令人失望的是，冯希斌中考数学仍然只考了20分——按照概率计算，做对四分之一选择题仍然可以有20分。

“15乘以15等于多少？”

“你叫什么？”

我笑了笑：“不用紧张，这房间就咱们两个人，我们年纪相差不大。这样吧，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冯.诺依曼是谁？”

“这个看运气，一般走不到十步就被炸死了。”

“呵呵”我轻蔑地笑了笑，看来他又犯病了，“听说冯.诺依曼可以心算八位数以上的乘法。”

“125乘以133。”我想了想，对他说道，同时掏出纸和比，在桌子上飞快地笔算着。

“还有，您不是美国人吗？怎么开始说中文了？”

“15乘以15等于多少？”

早就听说过这个病人，但亲眼看到他心算的时候我还是不免有些震惊。

冯希斌掰开手指头，比划了一会，迷茫地摇了摇头。

“一六六二五。”我刚算到十位，冯希斌，现在，应该叫冯.诺依曼了吧，就脱口而出。

“冯希斌只是这具躯壳，他已经死了，现在，由我代他保管着。”

说完这句话，冯希斌的眼神又呆滞了下去，回到了之前智商只有80的样子。

……

这个奇怪的病人，在不发病的时候是一个近乎白痴的人，成天只知道呆呆地盯着天板，只有有口饭吃就很满足；但在发病的时候，是一个近乎天才的人，不仅可以心算8位数以上的乘法，还知道各种计算机设计的原理、量子物理学知识。我敢保证，这些初中的课本上绝对没有。

但遗憾的是，这位天才病人，最终还是被我治好了。每次他一发病，只需要我的一个问题就能把他带回现实：

“你会不会说英语？”

很显然他不会。

然后，冯希斌按照父母设计的路，到工地上打工，娶妻生子，过着平凡人的生活。至今，我都在纠结一个问题，我治好他的病，是对还是错。现实生活中，冯希斌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白痴，活得没有尊严，任人欺负。但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他可以是一位天才的科学家，一位心算能力常人都望尘莫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