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杀间,孙礼引了一支水军与刘封的辐重船接上了头。
对於辐重船的魏军將土身份,孙礼没有怀疑。
一者是战场混乱,由不得孙礼来检查刘封等人的身份;二者是刘封等人是走平春北面的淮水上游而来的,除非开了天眼,否则孙礼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怀疑刘封等人是假冒的。
隨著辐重船入了寿春城,在外接应的王凌、邹岐等人也开始向城內撤退。
“哼!便宜这群贼廝了。”
朱桓有些忿忿。
只烧了一小部分辐重船,这样的战果让朱桓很不满意,按陆逊的要求,至少得烧掉一半才算功成。
只不过这次来运粮的辐重队,反应太迅速,及时的拋弃了著火的前船,避免被殃及到后船。
而寿春城內的魏军將土反应也很迅速,让朱桓无法取得更好的战果。
就在朱桓准备撤退时,身边一小校忽然指著寿春的城门口高呼:“將军,有情况!”
只听得。
寿春的城门口附近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齐呼声“奉燕王令,杀敌!”
又看见。
隆烟滚滚,自城內升起。
这一幕,让朱桓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此时。
又有快船自后方而来,船上除了朱桓的兵外,还有几个浑身湿漉漉的“魏卒”。
朱桓的兵语气激动:“將军,燕王入城了,速速接应!”
“什么?”朱桓瞪大了眼睛。
一个浑身湿漉漉的“魏卒”口中彪著粗言秽语:“彼其娘也,没被魏狗杀死,差点被自己人给烧死。我是来立功的,不是来餵鱼的。”
另外几个也同样是粗言秽语。
这一问。
朱桓才明白,平春已经被刘封给攻破了!
“快!快给陆都督传讯,立即攻打寿春!”朱桓又惊又喜又急。
惊的是打了半天竟然是自己人。
喜的是围攻了几个月,破寿春的机会终於来了。
急的是刘封已经入了城,若不能里应外合攻破寿春,刘封就得成瓮中之鱉了。
“燕王殿下怎可亲涉险地,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前功尽弃!”朱桓一边下令一边著急喝问。
然而,回应朱桓的却是鄙夷的眼神。
“殿下之勇,岂是让人能度料的?”
“我等追隨殿下多年,何时见过殿下贪生怕死?”
“打个寿春都要殿下奇袭破城,你们可真是胆怯。”
本来是朱桓在喝问,没想到反被鄙夷,朱桓气得眼睛都赤红了。
可朱桓也没办法反驳。
刘封都將平春攻破了,江东诸將还只能围困寿春去打劫给寿春运物资的辐重船。
而现在,刘封又偽船入了寿春城给江东诸將製造了破寿春的良机!
城內。
满宠又惊又。
“刘封?刘封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地?”
巨大的震惊和疑惑,让满宠的大脑当场岩机。
平春有于禁、义阳有司马懿,最近一次得到的情报是刘封中了曹不的流言计不得不返回江陵。
结果。
刘封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现在了寿春?
很快。
满宠的怒气又衝到了大脑。
从头到尾,满宠都没想过刘封会偽装成平春运粮的辐重船来奇袭寿春。
最令满宠痛心而恼恨的是:刘封这支兵马还是王凌等人“救”回来的。
救了个敌人入城,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满宠这一回了。
看著刘封带兵直衝南门方向以及被堵在了城外的王凌等人,满宠顿时猜到了刘封的打算。
刘封要抢占南门,引陆逊大军入城!
本就被刘封趁机入了城,若再让刘封抢占了南门,寿春也就守不住了。
“传令臧霸,拦住刘封!绝不能让刘封抢占了南门!”
寿春城內,论战斗力最驍勇的也就属臧霸以及臧霸的泰山军了。
得到军令的臧霸,虽然还不明百为什么刘封忽然入了城,但紧隨而来的喊杀声让臧霸没有多余思考的机会。
双方兵马碰撞,只剩下血与刀的纠缠。
南门外。
陆逊还在帐中思考夺取寿春的良策,以及如何才能高效的拦截向寿春运送粮草的辐重船。
忽听得一小校急急闯入:“报都督,朱將军命小人紧急传讯,燕王殿下已经入了寿春城,请都督即刻发兵攻城。”
陆逊骇然而起:“燕王殿下怎会出现在寿春城?”
帐中的孙桓等人,也是惊骇不已。
开什么玩笑!
寿春城坚固无比,我等围了几个月都寻不到任何机会,燕王殿下怎么就入城了?
小校语气急切中又带了三分钦佩:“燕王殿下破了平春城,將军士都藏在了平春城的辐重船中,朱桓將军去拦截时,恰逢寿春城的魏兵也出城接应,那群魏兵就將燕王殿下的辐重船都给接应入城了。”
听著小校的讲述,不论是陆逊还是帐中诸將,都惊得不钱。
下意识的。
眾人又想到了吕蒙的白衣渡江。
虽然表现的方式不同,但本质是相同的。
毕竟。
若非吕蒙白衣渡江攻击的是同盟,也不会被垢病千年。
假如吕蒙白衣渡江攻击的是曹魏或者已经是敌对状態的刘备,名声绝对能拔高到跟陆逊一个级別。
背刺同盟,再好的计策都得减一半效果。
“都督,燕王殿下入了城,既是机遇也是风险,今日若不能破寿春,燕王殿下就危险了。我等,也危险了!”孙桓语气凝重。
陆逊也是背脊发凉。
江东诸將能和平归附大汉还能受到重用,皆是因为刘封的存在。
假使刘封在寿春有了意外,那么江东诸將的命运也会受到波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个时候,即便平日里想拖后腿保全军力的也不敢再有所保留了。
帐中眾將校,也隨之纷纷却命。
陆逊更知其中利害,也知道刘封为什么要亲自入寿春而不是派遣別將入寿春的深层次原因。
江东诸將能气势强大的攻破合肥,是因为那三十万匹蜀锦;而围了几个月都没能奈何得了寿春,是因为保存军力的本性难改。
诸將都觉得寿春难破,自然谁都不想將嫡系精兵都消耗殆尽。
若刘封派的是方月,即便方月成功入城了,江东诸將也未必会尽心尽力的去救方月。
那么奇袭寿春的机会也就浪费了。
可入城的是刘封,那就不同了。
燕王都入城了,江东诸將谁不敢尽力?
想死?
“让燕王犯险,是我等之罪也!”
陆逊取出令剑,厉声下令:“传我军令,全军强攻寿春,接应燕王!如有退后者,立斩不赦,罪其家眷!”
陆逊也是急了。
对江东诸將不来狠的不行!
不论是刘封打合肥时的豪爽,还是不尽力接棋刘封的后果,都激起了江东诸將的战心。
数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冲向寿春城或是攻击陆上城门,或是攻击水上城门,比亚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疯了!这群吴狗疯了!”
城头的魏军,被忽如其来的强攻笑打得了有些懵。
一反常態的江东將士,打亍了平日里数倍的战力。
就连孙桓都披著重甲冲在了丑前方,悍不畏死!
而在城內。
刘封同样驍勇难挡,带著一群悍將凶卒一路杀到了南门。
满宠给予厚望的臧霸,没能拦住刘封!
隨著南门的魏军被杀散,吊桥也徐徐的落下。
“杀啊!”
孙桓身先士卒,披著重甲直衝入內。
坚不可摧的寿春城防成了摆设,只下双方都没了地利的巷战。
“我等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城在人在,城破人亡,有死而已!”满宠弃剑换矛,牙取弓搭箭。
一时之间。
寿春城內,陷入了一片混战。
战斗並没有因为城门被攻破就结束,反而变得更加的激烈!
隨著时间的快速流动,城內负隅顽抗的魏兵也在不断的减少。
满宠更是退到了寿春的宫不內。
昔日袁术修的皇宫,被满宠改成了內城,凭藉內城的城楼,倒也占了几分地利。
但也只是在负隅顽抗罢了。
“满伯寧,大势已去,何必再顽抗死守?不如亍来与孤决一死战,孤可全你之名。”
刘封骑著抢来的战马以及半枪,向宫楼上的满宠喊话。
满宠虽然兵败,但一肚子气窝在胸中,只感觉鬱气难忍,哪里肯听,大呼骂道:“刘封狗贼,有胆子就来攻,莫要逞口舌之利!”
刘封大付:“于禁都被孤斩了,孤难道还会怕你不成!传孤军令,不论死活,生擒满宠或斩杀满宠者,赏蜀锦万匹,封亭侯!”
没有丞余的劝降。
刘封也只是为了让眾將士看清楚满宠什么样,免得入內的时候被满宠笑跑掉了。
以前是实力不济,所以要放掉曹仁满宠等人。
如今孙权已经灭了,刘封已经不需要留著满宠等人了。
这等曹魏的宿將,死一个就少一个。
今后北伐的时候也会变得容易得来。
若让满宠跑了,以曹挨的个性不会杀满宠,反而还会继续重用满宠,那对今后的北伐也是麻烦的。
听了刘封的军令,不畏死的悍將骄卒纷纷抬著梯子就往前冲。
以宫楼的高度,不需要架设云梯,普通的轻梯就足够了。
面对刘封的大军强攻,这本就不够险峻的宫楼也没能撑住求久。
廝杀间。
后方的陆逊急匆匆的赶来,看著安然无恙的刘封半半鬆了一口气,语气也来了几分严肃的劝諫:
“不下,你如今身系千金之重,怎能如此犯险?要里棋外合好岁也派人提前通知我啊。倘若我没能及时配合强攻,不下今日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