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周卿宁的脸色好看了些许。

“娘娘拥有皇上两个孩子，自是有了与皇上亲情的纽带，任凭她皇后如何，都是剪不断的。”

“你是说，要本宫只管照顾好公主与皇子，等着皇上心生厌倦么？”

湘雅摇头：“光是坐等是不够的。奴婢……有一个办法，让皇上彻底厌弃皇后。”

“快说。”周卿宁拉住湘雅的胳膊。

湘雅轻轻拂去，坦言道：“咱们皇上最讨厌的便是欺骗，如此，娘娘便该知如何做了。”

“本宫的湘雅真是个女诸葛，本宫知道怎么做了。”周卿宁将身上的外套褪下，紧紧攥在手中，“不让本宫好过的人，本宫定要让她难过百倍！”

此刻，梦砚的日子，的确是难过了些。

朱祁镇走后，不知怎的，她便觉得胸口闷闷的。

细心的云轩发现梦砚脸上沁出的汗珠，这坤宁宫用料厚重，向来凉爽，加上主子心静，极少这般出汗的。

“娘娘这是怎么了，脸上皆是汗珠？”云轩伸手去拭，被梦砚阻止了。

“我自己来便是。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竟有些坐不住。”

“娘娘，既觉得闷热，便让云轩陪您出去走一走吧。”云轩建议道，“御园的荷已经开得很盛了。”

梦砚破天荒地点头：“也好。”

主仆俩打着灯笼，半走半逛地走到御园的荷池边，夜色不错，偶有凉风习习，池中荷亦是婀娜多姿，让梦砚整个人舒服多了。

“娘娘你看，这荷看着，比白天一点儿都不逊色呢。”

“是啊，夜荷美艳，我这也是第一次欣赏，果然比白日里更添了几分妩媚。”

“娘娘开心便好，云轩最怕看到娘娘板脸皱眉了。”云轩一颗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皇上虽然不能时刻陪着娘娘，可他到底是最心疼娘娘的，前脚一走，后脚便命人送来了不少精致的点心，可见用心。”

“云轩……”梦砚用指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此刻，她并不愿听有关于朱祁镇的事情。方才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梦砚分明是吃醋了，可她不明白，这个男人，是何时悄无声息地侵入她的内心的。她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对他有了依赖。

加上后宫之权，她现在脑袋里，乱得很。

“别说这些了，你看，那朵儿，正好映着明月，多美。”

“是啊，的确很美。”云轩放眼望向池中央，却在荷池对面，看到了一个人影。

他一袭白衣，漫漫地负手向这边走来，脚下的碎石路，并没有打搅他向这边望过来的眼神。

“娘娘你看，有人。”

梦砚顺着云轩的手指望去，一个熟悉的声影，已在不远。

“娘娘你听，那人在吟诗。”

梦砚竖起耳朵，的确听到了悠扬的诗句，伴着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

“开浊水中，抱性一何洁。朱槛月明中……”

人已在面前，诗却还在嘴边。

梦砚顺口便接下了他的吟诵：“朱槛月明中，清香为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