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北魄国侍卫以及一众日落国侍卫都在窃窃私语,苏炙在马车前后犹豫不决,这,这公主真的要与那北魄国联姻。
那么君上该怎么办?公主不冷落君上才行。
车内岑合卿神色平静地翻着奏折,公主回朝,三年来耽搁下的政事要赶紧补上,百废待兴,国库要尽快的充实起来,才能保证两年后的选任能够正常进行,随之日落国的吏部以及自上而下的一套运行机制都要开始正常运转。
公主回朝,往日封锁的商贸以及港口都要重新开通。
还有卫家的事一解决,兵部该交给谁?
虽然,在卫家蠢蠢欲动,明里暗里已经渐渐明晰之际,日落国却以最短的时间,恢复了运转,虽有党派之争,虽然有利益瓜分,可是,在各自权衡利弊之后,除了卫家之外,其余各派也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了默契。
他要交给九念一个成型的国家,也不枉先王的嘱托。
一阵风吹动车帘,细微的声响传入岑合卿耳中,苏炙呼吸时而急促时而憋泅,正表明对方一定有事。
岑合卿摇摇头,这个样子如何做好一个亲卫。
“有事?”岑合卿主动出声,苏炙连忙上前,可不是有事,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公主怎么想的。
“君上,公主去了齐王处,并且进了,进了齐王的马车……”苏炙很老实地禀报道,神情别扭,就像是那个移情别恋的人是他一般。
“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岑合卿反问道,苏炙一愣,隐隐听出君上的不高兴,呸,君上高兴才不可能呢。
“君上.......”苏炙一愣,还用说,君上你该加油啊,赶紧找机会扳回一局,说尽那白齐的坏话,让公主不愿意与北魄国联姻,这事不就成了?
“日落国满目疮痍,却是公主的根,如今公主回来了,需要一个可以站稳脚跟的地方。”古岑王族太过遥远,先王的遗愿他岑合卿也没有能力完成,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
苏炙一愣,明白了君上废寝忘食为了什么。苏炙这一愣,也没看到一旁侍卫使劲地使眼色,公主回来了,公主快到了,苏大人。
“啪!”岑九念一个心不在焉,忘了身下的这匹白马并不是她的“大款”,理解不了她要停的动作,惯性的要跨马下来,变成了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公主!”一个身影飞快地上前,及时扶住了岑九念。
岑合卿跟着出了马车,立刻就要上前,可是下一刻却硬生生地止住了步子。
“谢谢。”岑九念看了一眼苏炙,直接朝着岑合卿的方向而来,神情却是轻松的,想必先前的谈判应该是成功的。
“公主,一则东隅俊水水坝年久失修,请旨翻修水坝。一则皇陵因三月前地震,外墙损伤,而如今国库的资金只能够拨付一头,公主您如何看?”岑合卿翻过奏折,抬头问道,这几日,岑合卿也偶尔问九念一些类似的决策,然而,这种情况越来越多,而且,岑九念的答案也越来越让岑合卿感到赞许。
如今,试点已经带来了成效,这样的说服力比起官府的强制驱送的确好的多。
“水坝?”岑九念一愣,也是一如今大旱,正是翻修水坝的好时机。皇陵?想起出日落时,宫里已经压了数道奏折,均是请旨修护皇陵。
“修水坝。”岑九念毫不犹豫,反正那些也不是她祖宗,她也不想着自个以后躺那里。
“皇陵是我岑王族龙脉所在,龙脉所伤对国之根本.......”岑合卿一愣,还是开口问道。
“古语说,一国百姓如一川如水,王族只是川上一行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岑九念一本正经地说道,如今日落国的银子恨不得一个掰成两个用,等有钱了,那皇陵就是修成金子的她都没意见。
岑合卿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曾想,竭尽所能让她岁月静好,那负重前行的重任就交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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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细细思索,犹如醍醐灌顶。
岑九念感觉不对了,她说错什么了么?为何对方如此看着自己,难道是她回绝了她的建议,挑选了他的权威。
岑九念顿时觉得,这几日,她参与日落国的政事是不是有些多了?可你为啥问我呀,你不问我也不说呀。
后知后觉的岑九念暗骂一声娘。
悲了个催的,怎么自个就没有当傀儡的自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