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任部长话里的意思,倒好似自己这个副局长候选人是他提名样,但张青天自然心知肚明,组织干部谈话都这种口吻,看来任部长也不能免俗。
至于自己这个副局长,除了陆龘席,还有谁会帮自己争取?旁人没必要,也没有这种能力,总不能真的是书龘记市长点名破格提拔,现实是,这种可能xing为零。
从任忠华的办公室出来,张青天心里仍是百般滋味,陆龘席做任何事情都是雷厉风行,从来就没有靠说的,包括用自己,每次,都没跟自己通过气,换第二个领龘导,又怎会不提前打招呼显提携之情?而自己所做的事,陆龘席应该都看在眼里,他呢,也在做他认为他自己该做的事。跟着这样的领龘导,是何其幸哉?下了楼,看到司机小王和面包车还在等着,张青天便过去讲,自己回家,坐公交即可,不用他送了。
小王知道这位张任脾气,也不勉强,打火起车而去。
张青天出了市委院,看了看表,第次,跑到了公交站台旁,伸胳膊拦了辆的士,人生三十多个年头,这是张青天第次打车。
尽管如此,张青天赶到贺家的时候人家已经开饭了,其实,刚刚七点钟,显然,没有刻意等他。
客厅里放着圆桌,饭菜很丰盛,螃蟹、皮皮虾,脂厚膏肥,飘着浓浓的海鲜香。
小舅子贺云亮说话都带港粤腔了,脖子上挂的粗粗的金链子看起来怕也有斤两重。
妹夫蔡博金和小妹贺红菊都在,看来妹夫开始发福了,脸比上次见面胖了圈,此时矜持的笑着,越来越有领龘导的味道。
张青天惯例坐在了爱人身侧的角落,问了老两口“爸妈好。”便不再吭声。
贺红梅脸se不怎么好看,这时便对女儿小蕾蕾说:“去,把爸爸的生ri蛋糕拿来,给爸爸唱生ri歌。”以前不争是不争,但今天是青天的生ri,都已经跟爸妈说了,可满老贺家,全没当回事,还是该开饭开饭,谁也没说等等青天。
看着小蕾蕾那身白纱裙,贺红菊笑道:“姐,蕾蕾的裙子真漂亮,是仿的国外牌子?可手工看来不错,看着挺jing致的,怎么也得二三十?”
贺红梅沉着脸说:“这是蕾蕾生ri青天他们局的局长送的礼物,国外牌子,三百多。”以前从来不跟家里说这些事,也不想争什么,但今天,贺红梅出奇的火。
三百多?贺红菊张嘴巴,半天合不拢。
蔡博金却马上关切的看过来,问道:“青天他们局的局长?陆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青天”代替了“姐夫”的称呼。
贺红梅点点头,“嗯,陆龘席。”
蔡博金有些狐疑的说:“真的假的,要真的话,青天啊,你看来有戏啊,不过做人还是要灵活点,要会掌握领龘导心思,你要能活泛点,也不至于在检查办蹉跎快半年了?”在蔡博金看来,检查办毕竟是临时机构,每季度检查时各单位调配干部充实力量,平时概就是干坐着,要权没权,要钱没钱,张青天被弄去这么个机构,分明就是被闲置了。
张青天嗯了声,也没说什么。
贺红梅今天听着蔡博金的说教却异常刺耳,说道:“小蔡,你姐夫是陆龘席亲自点名要过去的,我跟你说,陆龘席喜欢的就是你姐夫不奉承不拍马这点,你呢?听说王少强现在麻烦不小你以前可是他的左右手,没沾边?”
蔡博金脸se立时尴尬起来,说:“这话说的,有我什么事啊?我就伺候领龘导的。再说了,外面都是瞎传,王区长不是那样人。”
贺红梅冷笑两声:“不是那样人么?”
贺老妈对着贺红梅瞪起了眼睛:“有你这么咒家里人的吗?你今天吃枪药了咋的?越越不懂事!都跟你们家青天学的,我就说,嫁鸡随鸡,你现在啊,也成了茅坑里的石头了!”
本来听母亲训斥,贺红梅就不吭声了,可听到后面的话,贺红梅却禁不住梗起脖子:“妈,我家青天怎么了?就这么不入你法眼?!要我说,他比你小姑爷强百倍,正直善良,嫁给他,我踏实!”
张青天急忙在桌下拉贺红梅衣袖,低声说:“好了,别说了,全家吃个饭,忍忍就过去你,你干嘛?”又在贺红梅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说:“今天都是喜事,别为了我闹的家里不开心。”
贺红梅脸露喜se:“真的?”见张青天脸se郑重的缓缓点头,贺红梅惊喜的叫了声,抱住张青天,就在他面颊上亲了口。
那边贺老妈怔了怔,就开始抹泪了,“看,养姑娘有什么用,嫁出去,就不认识亲妈了,我是爱唠叨,可还不是为了你们好,我这是何苦来……”
贺红菊忙在旁边劝,又埋怨贺红梅:“姐你看你,你干什么你?这么气咱妈?!”
贺云亮也劝,贺红梅最后无奈的说了两句软话,贺老妈的撞天屈才慢慢止歇。
贺红梅这时候就从闺女小蕾蕾手里接过蛋糕,笑孜孜往桌上放,说:“妈,你不直说我们家青天没出息么?今天就给您老人家报个喜,青天马上就提副处级了,而且,是实职,财政局副局长。”
贺老妈却是嗤之以鼻:“什么副局长不副局长的,你这个宝贝对象,就是干副市长说话也不管个屁用。”
贺云亮却是急忙说:“妈,你别瞎说!”
蔡博金正咬的螃蟹腿“嗒”声掉桌上,不可思议的看向张青天。
贺老妈见到儿子和小女婿这等神情,这才感觉,好像姑爷这个副局长很了不得。
“姐夫,那个什么,这么的喜事,我得敬你杯。”说着话,蔡博金就急忙找杯子找酒,他知道贺红梅和张青天都是特别有准的人,这么的事,不可能不靠谱就乱说,再有那位陆龘席送礼物给小蕾蕾过生ri,本还以为就是陆龘席关心局里干部的种客套,牌子真假难说,现在看来,是对姐夫很看重啊。
贺老妈惊讶的看着突然对张青天毕恭毕敬的小姑爷,突然就觉得这个世界不怎么真实,自己,不是在做梦?
姑爷,难道真是时来运转,像以前姑娘说的样,非池之物,遇风云便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