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渊未应,额间汗水密布,那半湿的乱发凌乱无章的披散到肩前,良久才哑声道:“别过来…离我远些…”
云青崖见他此时还有意识,于是凑上前轻声道:“你这样硬撑着不知要到何时,不如让我试试将这凶咒除去?”
既然当初在西陵之时燕无渊可以替自己除咒,那今日自己应当也可以。
“你…有几分把握?”那狼狈的魔族闻言嘴角一抽,似乎想笑却又因为身上的痛楚生生止住了讥讽。
云青崖闻言忽然扬唇狡黠地笑道:“虽然没有把握啊,但是总要试一试,更何况你现在恐怕也没得选了。”
说罢,他一手捧着两朵莲花,一手掐诀,沉声低吟道:“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宁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
随着那清灵悦耳的吟唱声,云青崖掌心间并蒂莲散发出无比纯净的光晕,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了四周的昏林,青色的灵力在莲心缓缓流动,最终凝聚成一束涓流,从燕无渊的四肢经脉涌向灵台方寸。
“…呃!”燕无渊当即脸色煞白,浑身一颤,忍不住痛苦地咬牙闷哼出声,额间的冷汗顺着高挺的眉骨滑落,那英气的剑眉拧作一团,厉声低呵道:“你这鸟儿…既没有把握,莫不是故意拿孤寻开心?"
燕无渊这副横眉怒目的样子乍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颇为吓人,但可惜他现在被赤链牢牢捆着,完全唬不到云青崖。只见那手执莲花的玉面美人,凑近了几寸,挑眉轻声道:“我怎么敢啊燕尊主,在下可是在帮你啊,所以你就先忍忍吧。”
不得不说,云青崖现在的心情畅快极了,前几日被百般戏弄羞辱的郁结此刻全都烟消云散了,他将莲花在手中转了几圈,操纵着灵力把对方身体里残存的煞气驱散后,又一点一点将凶咒逼了出来。
“…!!”燕无渊一双血眸紧缩,俊美的面孔微微扭曲,此时竟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粗重地喘着气,望着那方才在自己耳畔吐气如兰娇声细语的青衣美人,目光如鹰,无比的冷郁阴沉。
这种刻骨的痛楚,也是许久没有品尝到了…
想及此,那玄衣天魔忽然兴味一笑,那低沉嘶哑的笑声引得云青崖脊背发凉,遂放缓动作说道:“你且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话音未落,燕无渊又打量了他一番,随后将眸子慵懒地眯起,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哦?孤现下受你所困,连要害也被你捏在掌心之中,仙君还在怕什么?”
虽然落得如此窘境,但这位九幽魔尊周身的气势未减半分,神情依旧从容不迫,那股血气反而让他更添狂愎恣肆,无人敢去戏这落魄的猛兽半分。
“当然是怕燕尊主控制不住,又将在下错当成了猎物。”云青崖实在对他先前种种行径心有余悸,不得不小心提防,生怕这厮又突然发了疯将自己吞吃入腹。
片刻后,那两朵散发着幽光的青莲终于将所有的凶咒除尽,就在云青崖欣喜之际,忽见其中一朵莲花沾染了外界的煞气,竟然改变了颜色,从花芯处透出点点殷红,不断延伸,渐渐蜕变成了一朵妖异的红莲,犹如自魔域血池中生长而出。
[青蕖并蒂生两间,素蕊染血化红莲,相存相依亦相伴,同生共死结尘缘。]
“…这是?”
云青崖怔怔地看向手中的青红双色并蒂莲,它们同枝共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摇曳生姿之间风韵盎然。
而在他出神时,身侧的玄衣天魔呻吟了一声,重新睁开了眼睛,那双凶厉的赤眸此时一片清明,再无方才的混沌与狂乱。
云青崖见状立刻回神轻声问道:“燕尊主,你可无恙?”
燕无渊闻言幽幽一笑,颔首应道:“自是无恙,多谢。”
听他道谢,云青崖不禁又是一愣,有些吃惊地看向那满身伤痕却依旧盛气凌人的天魔,虽不知他这话的真假,但能听到堂堂九幽魔主道这一声谢,也算是始料未及了。
“谢就不必了,只是希望你日后少找在下的麻烦,莫要恩将仇报。”云青崖叹了口气,说着就要将手中的莲花收进袖中,却忽听燕无渊饶有兴致地开口道:
“…这莲花倒是稀奇,同根并蒂而生,但一朵染上煞气化为红莲,另一朵却依旧清净无暇。”
燕无渊忽然语气一顿,看着对方那张俊秀出尘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遂低声戏谑道:“鸟儿,你觉不觉得这青红双生的并蒂莲,就如同你我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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