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他的声音平稳而低沉,带著一种久居权位养成的漠然:“你是在经营一家公司,还是在收集橱窗里的洋娃娃?眼光要放得更远一些。”
他微微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瞬间刺穿了儿子的浮躁:“ykc,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台机器。
一台为我们处理麻烦、输送养分、必要时还能吸引火力的机器。现在,它的一个零件出了故障,冒出了火星,我们的首要任务不是去惋惜那个零件,而是確保火星不会烧到我们身上。”
“父亲,事情已经处理乾净了。”汤浅洋开口道,声音比平时稍快,“我让瀧川去办的,他做事一如既往地可靠。”
汤浅政道抬起眼皮,无声地示意他继续。他的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只是一种纯粹的、评估性的关注。
汤浅洋得到默许,说得更具体了些,仿佛在展示一件精妙的作品:“瀧川的人先搞定了那个运营,今崎宏。”
“只是事情不巧,那个叫营原和中井的来枕营业了,瀧川他们不得不用了点镇静剂,让中並和管原那两个女孩“配合』了一下。把她们和今崎一起弄到公寓里,灌了不少酒,还加了点別的东西,把现场弄得———-嗯,看起来很混乱,像一场玩脱了的派对。”
他顿了顿,似乎对自己安排的细节颇为满意:“最关键的一步,用的是芬太尼衍生物,高纯度,液体。注射点选在头皮和脚趾缝这种绝对隱蔽的地方,见效极快,几乎不留痕跡,事后,瀧川的人还把尸体摆弄了一下,营造出那种——纠缠在一起的效果。还在今崎的电脑上留了封语无伦次的『遗书”。”他说完,微微挺直了背,等待著父亲的评价。
汤浅政道静静地听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缓缓吸了一口雪茄,让烟雾在口腔中停留片刻,才缓缓吐出。
“芬太尼洋,你倒是捨得用些新样。”他的评论听不出是讚许还是批评,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瀧川確保手脚乾净了?所有经手的人,都可靠吗?”
“绝对可靠。瀧川用的是海外来的、查不到根底的人,事成之后会立刻送走。所有可能留下生物痕跡的地方都彻底处理过了。警方能找到的,只有我们想让他们找到的:一个压力过大、行为失控的员工和一场荒唐的悲剧。”汤浅洋的语气十分肯定。
汤浅政道微微点了点头,目光重新投向杯中晃动的酒液:“嗯。瀧川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刚才听到的不是一场冷酷的处决,而是一次寻常的业务匯报:“不过,终究是下策。说明我们之前还是有疏漏,才会被逼到需要这样来善后。”
他抬起头,看著儿子,眼神里带著告诫:“记住,最高明的手段,是让问题永远不会发生。次一等,是让问题在法律和规则的框架內自然消失。动用瀧川和他的人,是最后的选择。每一次,都会增加风险。”
“我明白,父亲。”汤浅洋收敛了些许得意,“但这次情况紧急,必须切断所有线索。这是最快、最彻底的办法。”
“是啊,最快最彻底。”汤浅政道重复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只要户体不会开口说话,警视厅那帮傢伙,根本不可能搞清楚冈田、今崎、山口这三件事之间错综复杂的关係,只要我们控制住消息渠道,唯一知情的今崎又死了,就算他们把ykc48的帐本翻个底朝天,就算他们心里清清楚楚是我们做的,也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们需要的不是真相,是证据。而证据——“
他发出一声近乎无声的轻笑,举起了酒杯:
““.—.早就和那三个可怜虫一起消失了。除非法医的解剖刀真能让死人復活,亲自指认我们,
否则,金融厅和警视厅?他们永远只能在我们的围墙外面打转。”
“听说特命系的传奇法医上杉也加入了调查?”
“呵,上杉宗雪再厉害,还能让死人开口说话不成?”
汤浅洋也笑了,彻底放鬆下来,拿起自己的酒杯与父亲轻轻一碰。
“那就为瀧川的专业,”汤浅洋颇为得意:“和为那些永远无法开口的证据乾杯。”
“乾杯。”汤浅政道低声回应,肉袈裟仁王的眼神在酒杯后显得更加深邃难测。
面对冈田的布置居然没有成功,幸好他们还没有被发现。
父子二人的酒杯再次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静謐而奢华的书房里迴荡,冷酷地为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罪行,盖上了无声的印章。
ykc48一旦出事,国民的激烈態度势必逼迫警视厅承受巨大压力迅速结案,他们也早都安排好了运营要怎么做,这件事的爆点也能立即掩盖冈田那件事里面的猫腻,这就是一举两得,虽然可能要牺牲ykc48,但这组合火到现在其实也差不多了,而且汤浅父子在其中也没有很多股份,正好强推赤色坂上位。
至於有没有可能被发现·开什么国际大玩笑?
如此复杂的纠葛,如此隱秘的处决手段,除非是知道所有事的今崎本人亲自出来解释,否则谁能理清这一团乱麻?
是啊,上杉再厉害,还能让尸体说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