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雪金那狂暴无匹的拳头,狠狠地轰在了巨大的青色光印之上!
没有僵持!
只有摧枯拉朽的破碎声!
那看似坚不可摧、足以镇压地脉的“青霞镇岳印”,在雪金的拳锋之下,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便如同被重锤砸中的琉璃,轰然爆碎!无数青色光点四散飞溅!
噗.!
姚拓海如遭重击,身体剧震,脸色瞬间由红转白,一口逆血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喷了出来!
他凝聚的防御神通被强行轰破,恐怖的反噬之力让他体内灵罡一片紊乱!
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那残余的、无可匹敌的拳劲砸得倒飞出去数十丈,重重撞在一堵厚实的院墙上!
轰!
院墙应声坍塌了大半,烟尘混合着雨水弥漫开来!
雪金缓缓收回拳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随意地甩了甩手,那席卷天地的狂暴拳劲余波,竟在他这轻描淡写的动作下,如同温顺的羔羊般迅速平息、消散。
翻涌的天地灵气重归平静,被排开的暴雨再次哗哗落下,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从未发生过。
姚拓海艰难地从断壁残垣中挣扎站起,玄色长袍沾满了泥泞和血迹,颌下的柳须也凌乱不堪,哪里还有半分仙风道骨的模样?他捂着剧痛的胸口,嘴角鲜血不断溢出,看向雪金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碾压!
彻彻底底的碾压!
他堂堂紫禁城大修士,天罡境中的强者,竟然连对方一拳都接不下?!此人的修为…究竟达到了何等恐怖的境地?!
“在烟霞城,”雪金的声音如同洪钟,在雨夜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印在姚拓海的心头。
“谁也别想在老子眼皮底下动江玄小子一根汗毛。
这次,是个警告。滚吧!”
说完,雪金不再看面如死灰、心神俱震的姚拓海,魁梧的身影如同融入雨夜的巨熊,几个闪烁间,便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只留下满地狼籍和那个在暴雨中失魂落魄的身影。
姚拓海独自站在废墟和暴雨之中,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身上的泥泞和血迹。
他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眼神变幻不定,充满了屈辱、惊怒,以及一丝…深深的忌惮。
他默默咀嚼着雪金留下的那句话,特别是“江玄小子”这个称呼,心中翻江倒海,久久无法平静。
最终,他深深地、不甘地望了一眼江玄最后消失的方向,没有留下任何狠话,只是阴沉着脸,身影一晃,化作一道黯淡的青光,瞬间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烟霞城,一处偏僻、肮脏、散发着霉烂气味的狭窄后巷深处。
暴雨在这里汇聚成浑浊的污水,沿着墙根流淌。
堆积的杂物和垃圾在雨水中浸泡,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一道身影如同受伤的野兽,蜷缩在巷子最深处、一个被破烂油毡布勉强遮挡的角落里。
他浑身湿透,黑色的劲装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悍却微微颤抖的轮廓。正是江玄。
他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因为失血和寒冷而微微发紫。胸膛左侧,靠近心脏的位置,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赫然在目!窟窿边缘的血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仿佛被某种极其凝聚的能量灼烧过,鲜血虽然暂时被灵罡封住,但依旧有丝丝缕缕的暗红渗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这是听雨楼那名最可怕的刺客残雪留下的!
就在不久前,他凭借“无谛灵弓”那无声无息、湮灭一切的恐怖箭术,逼退了鬼月,废掉了灰貂,扭转了被三人围杀的危局。
然而,就在他逼退鬼月、心神稍松的刹那,一道快逾闪电、刁钻狠辣到极致的箭矢,如同毒蛇般从绝对不可能的角度袭来!
他拼尽全力闪避,也只避开了心脏要害,左胸被瞬间洞穿!那箭矢上蕴含的恐怖穿透力和附带的诡异灼烧能量,瞬间重创了他的肺腑经脉!
若非他修炼【小冥神术】,神魂坚韧,意志如铁,换做常人,这一箭就足以致命!饶是如此,他也瞬间失去了大半战力,不得不选择逃遁。
但残雪,这个听雨楼最顶尖的杀手之一,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
他的潜行之术比残风更加诡异莫测,箭术更加狠辣刁钻!每一次江玄以为甩掉了他,那致命的箭矢便会如同死神的低语,从意想不到的角落再次袭来!若非江玄在弑血营经受过地狱般的刺杀与反刺杀训练,对危险的感知敏锐到了极致,又有“无谛弓”的威慑让对方有所忌惮,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此刻,江玄蜷缩在恶臭的角落,身体因为剧痛和寒冷而微微颤抖。
他强行运转着【小冥神术】和体内残存的灵罡,压制着伤口处肆虐的异种能量,同时将自身的气息收敛到了极致,如同墙角的一块顽石,与周围污浊的环境融为一体。
磅礴的暴雨声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残雪…”江玄舔了舔干裂冰冷的嘴唇,眼神却如同冰封的寒潭,冷静得可怕。
他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对手的可怕程度,远超残风!对方的箭,更快、更准、更狠!而且对时机的把握妙到毫巅!这是一个真正行走在阴影中的顶级猎杀者!
被动逃遁,只会被对方一点点磨死!
必须反击!
只有进攻,才能撕开一线生机!
江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口的剧痛和体内翻腾的气血。识海中。
“星循”法象缓缓运转,镇守着被“无谛弓”邪力侵蚀后有些疲惫的神魂。
他感受着手中那柄冰冷、轻若无物却又沉重无比的骷髅大弓“无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