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不再闭目眼神，缓缓抬起密布皱纹的眼帘，有些冷笑，低沉的声线响起：“阿厉也来了？真是有趣。”

那双深渊的黑眸充满了阴鸷。

封言厉踩上阶梯，上了观望台，坐到封迟烈的身边，面无表情地望着驯兽场中心那一幕厮杀场景——

纵使距离远隔，也能淡淡嗅到浓烈的血腥味。

还是生肉的味道。

敲了个响指，旁边的金发女佣为封言厉添上一杯红酒，恭敬低头。

封言厉缓缓摇曳着高脚杯，暗红的瞳孔盯着琳琅满目的尸体，那些草坪上的脾脏、以及血肉，绝对令人恶心的想吐。

“父亲今天雅兴真高。”他冷血的评价了一句。

这时，驯兽场内的北美母狼瞬间警醒，仿佛是嗅到了自己主人的味道，仰起它的修长脖颈，空中咆哮：“嗷嗷嗷——”

龙裴站在封言厉的身后，视线落在金小猫的身上，不禁心生怜惜。

“呵，”封迟烈挑起老眉毛，从旁边托盘上拿起一根尼古丁，点燃，“没什么雅兴不雅兴，驯兽场好久没来了，不过终究还是没看到你的北美母狼动手。”

“玛莎不吃这些恶心的东西。”封言厉没有给面子。

玛莎，便是那只北美母狼的名字。

封言厉五岁的时候起的……

封迟烈面不改色，抽了一口，放下雪茄，视线瞥到龙裴身上：“腿好了？”

龙裴额头出汗，“回老爷，龙裴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护好你的主子，别让你的主子为一个女人再变成废物。”

“是——”

这句话，分明是警告。

警告着让封言厉不准再接触金倾沫。

围栏外拿着枪的封子耀第一次觉得自己手指有点发抖，以前他不是没玩过枪，三个兄弟里，他的枪法是封言厉教的。

可现在，当着一个小孩子的面屠杀这么多人，他实在是对枪有点恐惧症。

“小家伙……喂，你还好么？”封子耀有些担忧地望着金小猫，可然而老头子至今都不发话，他没法放下枪。

家有家规。

封言厉有资格违抗老头子的命令，可他没有资格……

金小猫：“……”

小家伙呆呆的，仿佛患了自闭症，额头的细密汗珠沿着精致的五官，流到小唇边。

“喂……”封子耀彻底傻眼了。

万一留下后遗症，乌龟会杀了他的——！

安东尼管家站在一旁，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看上去就让封子耀想一拳头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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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狐狸，肯定在老头子面前煽风点火了。

该死的……

封迟烈深沉的眸扫了一眼座位旁边的封言厉，一瞬间竟然琢磨不透自己儿子的内心。

“子耀，示范第二个基础训练。”帝王般的号令，对着围栏外那端的封子耀说道。

封子耀脸色煞白，第二个基础训练更加残酷……

一定要在这个小孩子面前展露？

“父亲，换个人吧？我手累！”封子耀彻底暴走了，扔枪不干。

“也好，”封迟烈勾起嘴角，眼里尽是狡黠黑暗，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