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由无数细小风刃构成的急速旋转气旋悍然扑出,轨迹飘忽地卷向尘牧腰肋,所过之处气流锐啸,地面留下密集白痕。
面对绞杀而至的混乱风刃,尘牧眸光如铁,不退反进。
右脚前踏,七杀剑骤然爆发出极致的凝练寒光!
“第二魂技·剑落孤鸿!”
一声低喝,剑如破空寒星,竟是不闪不避,直刺那狂乱气旋最中心、力量最暴躁的风眼核心——即风魔剑那急旋的侧翼锋芒。
“铛——!”
刺耳鸣响炸开,火星如瀑迸溅。
狂暴的气旋被精准点中命门,瞬间溃散大半。
两股力量疯狂冲击,风刹被震得退后半步,尘牧手臂筋肉遽然绷紧,虎口传来一阵强烈酸麻。
这一剑虽未能彻底破招,却以攻代守,硬生生斩中了风魔乱流旋转最强的节点,强行阻断了风刹连绵的攻势锋芒。
尘牧借力微退两步,剑锋反划,“云隙透光”,一道冷冽剑气无声削向风刹右肩旧伤区域。
风刹眼神一厉,就在七杀剑气及体的刹那,他猛然后踏一步,剑势陡然沉重。
“第三魂技魔影入剑,凝!”
其魂环光芒微闪,剑身上翻涌的深紫罡风中,数道如同实质烟雾的扭曲魔影骤然涌现,瞬间融入剑体。
整柄风魔剑在魔影融入的刹那,体积未变,剑身镀上一层黑沉沉的金属光泽,剑势猛地一沉,透出山岳般的压迫感!
魔剑爆发形态!
凭借这骤然凝实的剑体,风刹手腕强行反拧变招,以远超常态的重剑之力,强行磕开那道刁钻的剑气。
但变招终究仓促,凝滞感让剑气余势划过肋下,在风刹紧绷的肌肉上留下一道寸许深的血口,与肩伤位置相近,痛感加剧。
“吼!”
风刹因痛楚和爆发怒吼一声,魔影缠绕的重剑再无保留,带着撕裂风声的沉重呜咽,当头劈向尘牧,势如巨斧开山。
“风压碎骨”
沉重的罡风如同实质的重锤压下。
尘牧双脚急踏诡异步伐,“七星步·天璇”,身形如风中飘絮般急速侧移,险之又险地避开当头重斩。
沉重的罡风砸在地面,轰然炸开一个深坑,碎石如蝗虫般炸起激射,在他左臂上划开几道浅浅血口,火辣辣的疼。
风刹岂容他喘息?重剑如影随形,招式越发狠厉,每一击都裹挟着摧山裂石般的蛮横力量。
尘牧则如滑溜的游鱼,以快打慢,七杀剑如繁星点点,每一剑都刁钻狠辣,刺、撩、削、抹,专攻风刹因挥舞重剑而留下的空隙以及受肩伤影响较为僵硬的身侧。
两人你来我往,缠斗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烟尘与气浪在他们周身不断炸开又弥合。
铿!锵!噗嗤!……
密集的撞击声与身体被利刃划破的声音交织。
风刹身上不断增添剑伤,魔影状态的防御虽强,却无法完全抵挡这种极速刁钻的刺击。
尘牧也在闪避格挡中,偶尔被沉重的风压波及,内腑震荡,动作稍显迟滞。
……
斗魂台上,尘牧与风刹激战正酣,你来我往,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朱悟能望着台上激烈的交锋,尤其是风刹那柄时而飘忽、时而沉重的诡异魔剑。
终于忍不住拉了拉旁边的尘笑君,压低声音问道:“少爷,台上那家伙,这么死磕五哥,图啥?团战都凉了,非得单挑找不自在?”
独孤复、苏凝霞等人闻言也微微侧目,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们也觉得风刹最后这一出有些执拗。
尘书瑞站在朱悟能身边,忍不住扶额叹气:“悟能啊,他们不知道是情理之中。”
“可你自小在村中长大,家族兴替、支脉渊源,多少知道些吧?”
这话明显有故事啊。
朱悟能挠了挠头:“这不是早年在秘境嘛。”
尘书瑞“切”了一声,他不是也在秘境啊,偷懒都不找个好理由。
尘笑君目光依旧锁定斗魂台上那闪转腾挪的身影,声音沉稳地响起,为众人解惑:“当年,天兵宗倾覆,青釭剑本宗遭执天宗追杀,陈家四散飘零。”
“在那长达六七百年、朝不保夕的血色高压之下,为求存续,流散的陈家血脉里,倒也催生了不少…变异的剑种武魂。”
他顿了顿,台上恰好传来一声风魔重剑劈砍石板的巨大闷响,烟尘弥漫。
“彼时残存的陈家本宗尚有几分余力暗中庇护,也尽力留存下了好几支剑脉传承。”
“哦——!”朱悟能一拍大腿,差点跳起来,“所以台上这用风魔剑的家伙,就是其中一支变异剑种?”
“然也。”尘书瑞接口道,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风魔剑这一脉,正是源自当年的陈氏遗脉,其祖先是陈家某位在高压下武魂异变的强者。”
“他们流的,是同样的陈家血。”
台上,风刹怒吼一声,重剑裹挟魔影再度劈下,气势骇人。
朱悟能看得眼皮直跳,更加困惑:“那他干嘛非跟五少杠上?就因为咱家强?”
尘笑君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时光:“因为,在我尘家立族后的两三百年光景,青釭剑陈家,真正的嫡系法统、本宗血脉……彻底断绝了。”
他的声音有着一丝历史的沉重与尘埃落定后的萧索,“我七杀剑尘氏,作为当时存世最强、亦是最接近正统的陈氏遗脉,承其遗志,继其宗庙祭祀之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