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爹抱着你们摘。”从屋里搬着饭桌走出来的李达,把饭桌放在树下后对女儿们说。
“好哇!”梨首先大叫着向李达冲去,荷紧随其后。
看着象小鸟般向李达飞过去梨和荷,雪笑了。自己现在这个爹爹哟,还真是疼女儿。
是的,是现在的。不是以前的。对了,自己以前的不叫爹爹,叫爸爸。
爸爸——好陌生的一个称呼,对自己来说。
有多少年没叫过了呢?记得小时候和奶奶在乡下住着的时候,爸爸每年都会回来看自己一次,可后来,后来……
雪摇了摇头,后来自己在这个身体里醒了过来,有了一个爹爹,很疼女儿的爹爹。
“今年的枣子结得真多。”银笑着说。
是呀,今年结的真多。雪微笑着想,如果她在这个身体里再早醒过来几天,还可以更多。
雪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枣开的时候。可她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并且身体实在虚弱,就在屋里躺了几天。于是,等她认命地从破烂的土屋里走出来的时候,枣已经快掉没了。她偷偷地用柴刀在距离树根大约二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围着树细细的划下了一圈树皮。虽然不能和现代的给枣树开甲相比,但也阻止了一小部分养分,堪堪留住了晚开的一些枣,获得了‘今年枣子结得真多’的结果。
“来,雪也摘一个吃。”李达放下后摘到枣子的荷,对雪招手道。
“爹,我不吃。”雪对枣还真不太感兴趣,毕竟以前奶奶家有一大片枣树,她早就吃得不爱吃了。
“吃吧,三姐,可甜了。”荷跑过来拉雪。
“吃吧,叫你爹抱着你摘。”夏氏端着一盘高粱面的窝头走出来柔声说道。
“来吧,乖闺女。”李达说着大步走过来,在雪腋下一托,就把她举了起来,“想吃哪个自己摘。”
“嗯。”雪不再拒绝,轻快地应了一声,伸手摘了一个小小的。枣子好吃不好吃不重要,爱吃不爱吃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雪喜欢这种被父母捧着的感觉。
“银也摘一个。”李达放下雪又举起了银。
当然也不没落下端饭出来的金。
“娘也要摘一个。”梨嚷道。
“爹也要抱着娘。”荷奶声奶气地补充。
夏氏一下子红了脸,瞅了李达一眼,李达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来,荷帮你娘摘。”李达说着举起了荷。荷咯咯笑着捡了一颗又红又大的摘了下来,大嚷着向夏氏嘴里放。
“娘吃,可甜了。”
夏氏就着荷的手咬了一半。
“好了,娘吃了,剩下的荷吃吧。”
“爹还没吃呢。”荷说完把另一半向正抱着她的李达嘴里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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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吃着夏氏剩下的一半枣子,心里就一个字——甜!
雪不仅暗笑,荷,你真是爹娘的好女儿。
吃过枣子,一家人快乐地坐在树下吃午饭。
喝着野菜多米少的稀粥,吃着粗粝的高粱面窝头,雪并没觉得多难以下咽。以前她吃着山珍海味,嘴里是香的,心里是涩的。现在虽然嘴里是涩的,可心里是香的。即便是她借用小雪的这副身体,偷取了本该属于她的这份亲情,可现在的感觉是她的,她贪恋这种感觉。她还记得,当初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的她,被一片大哭声吵醒,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夏氏那满脸的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后,她甚至嫉妒那个消失了的小小灵魂。最起码她带走了那么多的眼泪,而自己呢?看到自己那支离破碎的身体,是否会有人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