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不扯,韩啸就不上车吗?
不过,雪没考虑这么多,一切都是凭本能行事。
也或许是她下意识地看到韩啸出来却站着不动,这才匆忙跑过去动手的。
反正,被雪扯着,韩啸眸光幽深,随雪而动。
直到韩啸坐上车,雪关好车门,这才真正的长出了一口气,觉得活着真不容易。
接下来一切就都顺利了,笼月端来了粥品、茶水,雪坐在车门口接了过去,没让她上车。
烟霞回来回报说其它的车辆也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于是,马车骨碌碌地驶出了院子,驶出了李宅,而烟霞和笼月也被雪吩咐着上了放箱笼的车上,并没让她们随车伺候。
迎面递过来一杯茶,雪伸手接过来,喝了两口,拍了拍胸口,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这茶,是韩啸斟给她的。
没办法,这一早晨,烧了她太多的脑细胞。
反正,茶是她家的,喝了也就喝了,不过,“爷,您的药吃了吗?”
就凭她和叮叮的关系,她也不能不把韩啸照顾好。
“嗯。”韩啸微阖了眼帘,没让雪发现因她这一句话,那眼底闪烁的幽光。
车外渐渐热闹了起来,离了城南的清幽,各种叫卖喧哗声传了进来,然后又夹杂进了马蹄声。
“小丫头。”
温润清朗的声音传来,雪面上一喜,然后心中一痛,看了韩啸一眼,把一侧的车帘掀开了一角,露出了朝霞般的笑,“席大哥。”
席莫寒骑在马上,面色温和地对雪点了点头,然后掉转马头向前而去,张彪背着大大的行囊紧随其后。
雪心里莫名地有丝失落,若是以前,席大哥肯定会和她并排而行,闲话家长几句的。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象以前一样,做他面前那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藏好一切情绪,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再最后一次享受那种煦如春风般的宠溺和温柔,可是——
她的男神,已经在躲着她了。
雪心里的酸涩怅惘一齐涌上……
韩啸看着那张巴掌大的绝美小脸上,流露出了浓重地哀伤,一双剑眉紧紧蹙了起来,然后——
“咳咳……”
虽然是极为轻浅地几声,还是把雪从忧伤的心情中猛然拉了出来。
“爷,您……”雪说着,看了看韩啸的脸色,又看向车门的方向。
前面可是还有车夫呢,这要是被人听见她的车里有男人的咳嗽声,她的名节可就全完了。
韩啸见雪看了他一眼,就去看车门的方向,心中郁气立生,于是,脸上涌上一股潮红,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雪回头,大惊,立马把她的名节抛到了九霄云外,爬过来急声道:“爷,您怎么了?”
她可不知道,她这一声,可是比韩啸刚才的咳嗽声高了不是一两个分贝了。
韩啸也不答话,就那么微阖着眼,任凭雪一脸焦急地把小手抚上他的额头,又掏出帕子来给他擦拭额头的汗。
“爷……没事。”直到雪把他额头的汗擦干,韩啸才睁开眼,手捂着胸口说道。
韩啸虽然这样说,雪的心却也放不下了,他这个样子,哪能没事?
这种刀伤可是容易发炎的,一发炎就发烧,韩啸若真高烧起来,她该怎么办?
真是欲哭无泪呀。
雪心情忐忑地斟了一杯清水,“爷,您喝点水。”
发烧的病人都要多喝水,多喝点水总是好的,以防万一吧。
韩啸看着雪一脸担心,全副心思都放到了他身上,心中那股郁气消散了,敛下眼帘遮住眼底的那道精光,接过雪递过来的水,几口喝了下去。
“我没事,别担心。”韩啸声音低沉中不由地夹杂了一丝柔和,脸色也恢复到了正常的那种失血过多的苍白。
雪的心放下了一丝,但再也无暇去品味自己的心情了。
马车“骨碌碌”走着,狭小密闭的空间中寂寂无声,雪时刻注意着韩啸的情况,总怕他忽然会出状况。
良久——